连我的东西都扔出来了,看来,她是彻底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独自拎着沉重的行李,我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冷风吹在我带泪的、湿漉漉的脸上,真是比刀割还疼。
可更疼的,还是我的心。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下来,我妈把我赶了出来,陆家更是不想回,我苦笑自己居然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拿出手机,第一反应就是想找萧景笙,可拇指在他的名字上滑了两下,我终于还是没拨通他的号码。
我们算什么关系呢?
现在的我,又能用什么身份去求助他呢?
正一个人茫然无措地站在十字路口上,一辆不起眼的灰色奇瑞匆匆驶过,可是又猛然倒退,贴着我身侧停了下来。
这车离我太近,我本能地一躲,却不想车里跳下来的人竟然是何美玲。
“曾小迪?居然真的是你!”
她满眼吃惊地望着我,绕着我转了一圈,才瞪大眼睛问:“我的乖乖,你这是怎么了?”
我知道她在惊讶什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颊,我低头说:“没事。”
“没事?!”
她抓下我的手,端详着我的脸说:“脸都快肿成猪头了,你跟我说没事?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陆国华他家暴?”
何美玲问得义正言辞,我却听得苦笑了一声。
陆国华……他做的事可比家暴严重多了。
我一笑,她更着急了,晃着我的胳膊问:“笑什么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你快告诉我,到底生什么了?”
街上人来人往,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突然想起何美玲是外地人,一直在本市租房独居,我抬眼望着她问:“今晚,我能去你那儿吗?到时候,我慢慢告诉你。”
“能啊!”
她很仗义,一口就答应下来,然后帮我把行李拖上车,直接带着我去了她的出租房。
她租的是一室一厅,面积不大,可是收拾得干净整洁。
一进门,她说我手凉,就先去给我倒了一杯热水。
手心捧着热水杯,我缩在沙上,把最近生的一切,除了有关萧景笙的,其他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她。
至于为什么要隐瞒萧景笙,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是内心深处,我就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一个人的秘密。
不可分享的秘密。
其实之前,我和何美玲关系算不上多好。但我现在实在太压抑了,心里藏着太多事,如果不找个人倾诉,我怕我会疯掉。
我一边说着,何美玲已经是忍无可忍。
她坐下又站起,立起来又坐下,反反复复好几次,最后握拳往茶几上用力一捶,震的桌面上水杯都颤了颤。
“人渣!畜生!禽兽不如!”她咬牙切齿地骂。
骂完陆国华,她又指着我,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你,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啜下一口热茶,我苦笑着说:“谁说不是呢?我当初一定是瞎了眼瞎了心,居然信了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唉,算了算了。”
看我这样,她又摆摆手,宽慰我说:“这人渣演技确实好,姐姐我不也被他骗了,还以为他是个绝世好老公呢!谁还没爱过几个人渣,现在看清他的真面目也不晚。”
我是真喜欢何美玲。
她仗义、乐观、充满活力,本来我今天都心如死灰,和她说了几句,就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美玲,我能抱抱你吗?”
朝她张开手臂,我红着眼圈问。
“不能。”她把脸一扭,居然还傲娇起来,“不叫姐姐,我才不给你抱。”
这家伙!
我一下子破涕为笑,娇声娇气地说:“美玲姐姐,求求你抱抱我吧,可以吗?”
她这才过来紧紧地把我抱住,用力拍了拍我的后背。
这一个拥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苦水倒完了,拥抱也得到了,何美玲开始和我谈正经的。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她问我。
我想了想,说:“先在你这里借住两晚,然后我也去租个房子。”
“谁问你这个!”她打了我一巴掌,“我这里你爱住多久住多久,难道我还能把你赶出去?我是说陆国华!你打算把那个人渣怎么办?”
“他呀!我本来打算曝光他和杜瑞的关系,但是……这事要是闹起来,肯定瞒不住我爸了。他那个身体,哪里受的住这种打击啊?”
我为难地说着。
何美玲也跟着叹气,“也对,你爸现在,就是个大问题。”说完又埋怨,“还有你妈,实在是糊涂,信那些人渣都不信你!”
谁说不是呢?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不管怎么样,那也是我妈。日子久了,她总能现真相的。”
“只能这么想了。”她说,“你们是亲母女,总有和好的一天。只是现在不能让姓陆的遭报应,我实在是替你咽不下这口气!”
说曹操,曹操就到。
何美玲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响了。打开一看,来电的正是陆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