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的话像一条毒蛇,带着飕飕的凉意,直从耳道钻进我脑子里去。
手上的包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我瞪大眼睛,浑身抖,良久才问出一声:“你……你说什么……”
见我这样,陆母当然得意,“怎么?原来他不知道你醉酒后被男人上的事儿?那看来,我得好好和他聊聊了。”
“你……你怎么知道……”
唇瓣颤抖着,我话都快说不出口。
陆母笑道:“本来我不知道,可刚那么一试探,你的反应告诉我,我猜对了!”
“你!”
我咬牙切齿,恨不能撕了陆母那张小人得志的脸。
颤颤抖间,我明白自己中了她的圈套。
当初我被迷奸,就是被陆国华下的药。他早上想去我房间捉奸,可那个男人早已走掉,他没抓到。
他应该也不清楚,我到底有没有被侵犯。但刚刚陆母那么一问,我立刻慌了神,等于无形承认了自己被糟蹋的事实。
就在昨晚,我还在为这件事辗转反侧,生怕萧景笙知道后会离我而去。可怎么也想不到,今天这个把柄,就被陆家人捏到了手里。
“你太卑鄙了!”
我握着拳,牙齿都咬破了嘴唇,厉声骂道。
陆母非但不恼,反而笑了起来,“卑鄙?你设计害我儿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卑鄙?再说了,我不过告诉姓萧的一个事实,省的他被蒙在鼓里,被人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这怎么算卑鄙呢?我明明在帮他。”
“你……”
“借过借过……”
正要说什么,几个白大褂推着一辆病床,快步从眼前走过,隔开了我和陆母。
病床推过去后,我只觉得牙齿打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陆母又笑道:“上次你送我儿子白菊花,可是他马上要出院了,身体好得很。现在么,我也学学你,送你和你姘头一句百年好合,等着看你们修成正果。”
“……”
说完,陆母一步三扭,步调张扬地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牵线木偶一样,器械地往前走了几步,身后有人喊道:“小姐,小姐这是你的包吗?”
“啊?”
愣愣地回过头,那人已经提着包向我追了过来。
“你的包,刚掉地上了。”
呆呆地看了那背包好几眼,我才认出的确是我的。伸手接过来,我咧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你。”
“呃……不用谢。”
那人看我的目光透着关切,“小姐,我看你脸色很差呀,一点血色都没有,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讶然,原来我竟慌成这样了吗?
一点血色都没有?
“小姐?”
我一愣怔,那人又叫了我一声,我这才忙说:“真的谢谢你,我没事。”
“没事就好……”
那人又看了我两眼,这才犹犹豫豫地走掉了。
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我拿起手机,想给萧景笙打个电话,在陆母之前,主动向他坦承这件事。
可手指颤巍巍点在他号码上面,我几次要拨出去,到了最后还是收回手。
那么耻辱的事,我没办法亲口告诉他。
就这样,我浑浑噩噩担惊受怕过了整个周末,陆家人没再骚扰我,萧景笙也始终没有主动联系我。
带着一丝侥幸,我幻想着陆家人这次说不定就这么算了。
自我安慰着去上班,一进办公室,何美玲只看了我一眼,就惊讶地叫起来:“天呐,曾小迪你这是怎么了?两天不见,脸白的像鬼一样,怎么憔悴成这样?”
“没什么……”
我声音很低,已经连强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鬼才信!”
她过来,摸了摸我的手,立刻皱眉说:“怎么这么凉?!”又关切地问,“你到底生了什么,你可跟我说呀!”
从前生了事,总是向爸妈抱怨,可如今他们身体这样,我再不能让他们担心。
后来,出了事我习惯地找萧景笙,可这一次,这事正是和他有关的,我瞒着他都来不及,当然不能找他。
想来想去,何美玲是唯一可以吐露心声的人。望着她关切的眼神,我几乎忍不住开口,她却突然被许静叫去了。
今天何美玲要出外采访,我没来得及把事情告诉她,她已经被许静催着走了。
没办法,我只能一个人怀着心事,强迫自己工作了一整天。
终于挨到了下班的时候,我一出门,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陆母熟悉的身影。
她……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
事情来了,躲也没用,我索性走过去,沉声问:“你来干什么?”
陆母抖了抖貂绒大衣的衣领,拉长了声调,阴阳怪气地说:“我说了要帮帮姓萧的,让他看清眼前的女人,可是整整两天都没找到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