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千丽……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大概是刚刚我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没有藏住敌意,区昕宇这样问了一句。
抿抿唇,我坦承地说:“两个女人和同一个男人有关联的时候,通常都会有点敌对。”
我说得笼统,区昕宇倒是点了点头,“我明白。”
“那,她和萧景笙到底什么关系?”
忍不住,我又问了一遍。
钟千丽的事,萧景笙也曾对我说过一言半语,但次次都是语焉不详。
区昕宇思索片刻,沉声说:“他们是孤儿院里一起长大的,后来中学大学也都在一所学校里。千丽比我们小两岁,从前景笙总护着她。感情么,自然是很好的。”
听到这里,我一颗心沉下来。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而且还同在孤儿院里共患难过。这样的感情,或许就连区昕宇都比不得,更何况我?
我一个只认识了萧景笙几个月的人,拿什么和钟千丽比?
骤然冒出一阵心灰意冷,我低低“哦”了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
“小迪,你别误会。”区昕宇又说,“他们就像兄妹一样,没有任何暧昧。”
没有暧昧?
恍恍惚惚地,我想起第一次见到钟千丽,只有一个高挑的背影,她被萧景笙抱在怀里,正呜呜咽咽地哭泣。
这件事我从没对萧景笙说过,现在我却对区昕宇说了。
“抱在一起?”区昕宇很诧异,“你看错了吧?”
我哼笑,“我看的清清楚楚,怎么会错?”
“他们抱在一起,说什么了?”
“说……什么有关墓地的事情。”
我回忆着说道。
略蹙了蹙眉梢,区昕宇思索片刻,“哦”了一声,恍悟一般说道:“原来是那时候。”
“什么时候?”
我更好奇了。
他说:“你说的肯定是千丽刚刚找到父母的时候。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成年后从未放弃过寻找父母。可等她终于找到了,二老却一场火灾一命呜呼了。就差那么一点,她连二老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听得有些愣,我暗暗地想,原来是这样。
那还真是难怪,她会抱着萧景笙哭泣。
毕竟,这样的打击,不是寻常人能受得了的。
得知了那次拥抱的原因,我竟然默默松了一口气,像放下了心底一块石头。可……再转念一想,现在我都打算和萧景笙一刀两断了,还管他和钟千丽拥抱的原因做什么?
真是犯贱!
狠狠骂了自己一句,我觉得关于萧景笙的事,我不想知道更多了。
本来,向区昕宇求问这些,不过就是为了在分开之前,求一个明白而已。
可是,他的事越听越多,我就忍不住越陷越深。因为他不仅仅是现在魅力十足,就连少年时期,只听区昕宇说上两句,也让人不由心折。
这男人是真的很有魅力,可……他绝不是我的良人。
看我沉默下来,区昕宇很体贴地问:“怎么?你是不是累了?”
我顺势点头,“有一点。”
他果然站了起来,微笑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
“我明天……再来看你。”
区昕宇说得有点犹豫,可我却是立刻拒绝:“不必了。”
“小迪……”
“真的不必了。”我说,“周医生会替我找好护工的,你那么忙,不用再替我的事分心了。”见他还要再坚持,我只好实话实说,“区先生,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我们两个和萧景笙的关系,你也知道。所以咱们,不适合接触太多。”
话音不落,区昕宇的脸色就白了白。
良久,他才低声说:“我明白了。”
“那……再见。”
“再见。”
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我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刚刚和他的一通谈话,让我窥见了从前不曾知道的萧景笙。
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再想他,可心思不受大脑的控制,还是慢慢飞到了他身上去。
难怪同居的日子里,我现他什么都会做,做饭、清理房子、用割草机……原来因为他是孤儿,所以对这些劳作的事毫不陌生。
也难怪他大学居然是音乐系的,原来他曾经计划进入娱乐圈,蛰伏到杜金翔的公司里去,打算从内部瓦解恒盛。
独自躺在病床上,我深吸了一口气,很多事想明白了,可更多的事却还困扰着我。
刚刚得知窃听器事件时,那种茫然和震惊过去,我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