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存希抱着宋依诺坐上车,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模样格外心疼,他降下车窗,让新鲜空气涌进车厢,低头看着靠在怀里的她,他柔声问道:“依诺,你感觉怎么样?”
“心里有点不舒服,第一次坐这么远的飞机,我丢你的脸了对不对?”
“傻瓜,高空飞行久了缺氧是正常反应,不要说傻话。我记得第一次坐飞机来美国,高空反应整整吐了三天,一点东西都吃不进去。”沈存希道。
宋依诺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他,她吐了十几个小时就受不住了,他当时才15岁,又加上母亲离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他该有多难过?
“那后来呢?”宋依诺很少听他说起小时候的事,忽然听到他说,她止不住的心疼。
“后来水土不服,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每天都是汉堡暑条,我很怀念中国的米粥。那时候老大来美国游学,特意到斯坦福大学来看我。我还记得那天他特意煲了粥,闻到那股家乡的味道,我当时就哭了。当时觉得很Lo很没出息,现在想起来,心里仍旧感动。”这段往事沈存希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大概是带着宋依诺来到他曾经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他很想把这段不曾说过的故事说予她听。
“难怪你和薄先生感情那么好,你们的友谊真让人羡慕。”宋依诺柔声道,他和薄慕年,她和韩美昕,这段纯纯的友谊,或许能够弥补当时对亲情的失望与缺憾。
沈存希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她圆润的肩头,他说:“我们在美国要待几天,如果你的身体允许,我想带你去我之前生活过的地方,你愿意和我一起故地重游吗?”
“当然,那我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宋依诺笑着点头,沈存希的这个诱惑太大,她很想知道他在美国的生活,以及所经历的一切。
沈存希捧着她的脑袋,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他说:“真是傻瓜。”
司机送他们去酒店,办理好入住,沈存希让宋依诺先在酒店里休息,他把头样本送去鉴定。宋依诺精神不太好,头挨到枕头,都还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的。
沈存希坐在床边,看她睡觉了,才拿起样本去了纽约最具权威的DNA鉴定中心。从鉴定中心回来,沈存希先去了超市买了米和青菜,他们住的酒店,房间里有小厨房,可以煲粥给她喝。
回到酒店,宋依诺还没有醒,他径直去了小厨房,开始捣鼓晚饭。
宋依诺醒过来时,鼻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粥味,她坐起来,整个人都还轻飘飘有点找不到北,听到厨房里传来轻响,她起身下床,穿上拖鞋向小厨房里走去。
推开厨房门,看到那道伟岸的背影,她眼眶一热,她慢慢走进去,从身后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紧实的后背肌理上。
沈存希低头看着搂在腰间的小手,他轻笑道:“睡好了?”
宋依诺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
瞧她不说话,他拉开她的手,转过身来看着她,“怎么了,起床就向我撒娇。”
“醒来没有看到你。”宋依诺声音闷闷的。
沈存希心里十分满足,他捧着她的脸,道:“我在这里,不会走,去洗把脸,粥马上好,吃了粥,我带你去附近的商场逛逛。”
宋依诺点了点头,也许是在陌生的地方,又加上高空反应,她格外依赖他。沈存希自然很享受她对他的依赖,满心的怜爱忍都忍不住。
拉着她去了浴室,亲自接了水打湿毛巾,给她洗脸洗手,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她。宋依诺全程都呆呆的让他照顾,静静地盯着他。
沈存希被她看得有点受不了了,他说:“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们就不用喝粥了,我会直接先吃了你。”
宋依诺俏脸通红,这才移开视线。
吃过饭,天色已经暗沉下来,窗外霓虹灯光漫天,将纽约照得仿若白昼。宋依诺喝了粥,已经满血复活了,沈存希给她加了一件风衣,带着她下楼。
酒店最纽约最繁华的街道上,走出酒店,外面的璀璨的灯光夺目,增添了一种梦幻。街上到处都是金白肤的外国人,徒添了一种异域风情。
东方人体格在这里显得犹为娇小,沈存希揽着她的肩,带她往商场走去,边走边道:“这个商场聚集了全球最时尚的高端品牌,许多品牌在国内有钱都未必买得到,一会儿我们好好逛逛,看中什么就买。”
“四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帅呆了。”宋依诺仰头崇拜的望着他,要说男人什么时候最帅,那一定是给女人花钱的时候。
沈存希伸手揉乱了她的短,找了五年才找到的女人,又经历了这么多风波,不娇宠着宝贝着怎么行?他恨不得将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
宋依诺急得哇哇直叫,“唉,你别弄我的头,型乱了。”
沈存希嫌弃地睨着她一头短,咬牙切齿道:“下回再不经过我的允许剪头,我就让你……”
“让我怎么?”宋依诺不怕死的挑衅。
沈存希盯着她,目光渐深,贴在她耳边说:“让你在床上向我求饶。”
“你好坏啊!”宋依诺追着去打他,沈存希笑着往前跑,却始终和她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两人笑闹着,在异国他乡开心得像孩子一样,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一个金男人撞了撞身边正在抽烟的男人,说:“喂,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害死老大的人?”
抽烟的男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过去,路上搂在一起的东方男女格外醒目,他眯了眯眼睛,“可不是,我们正到处找他,他自己倒是撞上门来了。”
“中国不是有句话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终于能替老大报仇了。”金男人一脸狠戾。
“你去告诉老大的弟弟,说我们找到沈存希了,我在这里盯着他们,这次我们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抽烟男人掐灭了烟,吩咐完金男人,就跟了上去。
商场离酒店不远,公交车两站的路。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都能看到那端的繁华景象。两人刚吃过晚饭,没有坐车,慢慢走过去,一边欣赏夜景,一边消食。
沈存希牵着她的手,两人像正在热恋的情侣,目光流转间,不一会儿又胶着在一起了。西方国家风气开放,大街上随处可见亲吻的情侣,有些无所顾忌。
一路走来,宋依诺只要撞到拥吻的情侣,就觉得很尴尬,她看向旁边的沈存希,瞧他目光火辣辣的盯着她,她一阵心惊肉跳,然后下一秒,她就被他搂住,他的薄唇碾压下来。
宋依诺张嘴,惊呼声顿时被他吞没,他吻得专注,看她瞪着铜铃似的眼睛,他贴在她唇上轻笑道:“宝贝,接吻要闭上眼睛,细细体会。”
宋依诺脸红耳赤,感觉自己的身体紧贴着他火热的身躯,她整个人都快要被他融化了,她说:“沈存希,我们在外面。”
“那你还一直拿眼神勾引我。”沈存希加深了这个吻,法氏的深吻整整持续了十分钟,等他松开她时,他的目光炯亮,落在她红肿湿润的唇瓣上,他的心一阵骚动,难耐的又亲了亲,警告道:“再用这种迷离的目光看着我,我们就回酒店去。”
宋依诺匆匆垂下目光,耳根子已经红透,她拖着他的手,说:“走啦,一会儿商场关门了。”
沈存希闷笑一声,快走几步,来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两人边走边说话,不一会儿就到了商场。沈存希拉着她来到女装部,这里所汇聚的,果然都是国际顶尖的品牌。
宋依诺只在杂志上看过这些华服,真的置身这里,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乡土气,她叹息一声:“哇,好大牌啊,这里的衣服很贵吧?”
沈存希没说话,再贵的东西,只要有价,他就一定买的起。而她的心是无价之宝,用再多的钱都买不来。所以为了红颜一笑,豪掷千金又如何?
宋依诺见他不吭声,就知道真的很贵了,她拉了拉他的手,说:“沈存希,我还有衣服穿,就别浪费钱了。”
“依诺,钱花在你身上,从来就不是浪费,你明白吗?”沈存希拖住她的手,将她拉到面前来,目光认真且深情地望着她,别说他现在坐拥亿万,就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月薪三千的人,他也会给他的女人最美好的一切。
宋依诺心里像是被灌了蜜一样甜,她没再拉着他往外走,国际时尚界的大牌服饰穿在身上,那感觉就像是刚从米兰时装周出来。
等他们从女装部出来,身后跟着好几个拎着袋子的销售员,沈存希给了她们地址,让她们直接送去酒店。时间还早,商场对面有一个巨大的音乐喷泉,沈存希拉着她的手向音乐喷泉走去。
宋依诺小鸟依人般被他护在怀里,起风了,沈存希低头问她,“冷不冷?”来圣引号。
宋依诺摇了摇头,表示不冷,从商场过去,一路的商店橱窗,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精致的衣服,宋依诺不经意看过去,忽然看到一家橱窗里摆放着曳地的白色婚纱,她脚步一顿。
沈存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亦看到了婚纱,他拉着她就往那边走去。推开玻璃门进去,销售员立即热情的迎了上来,沈存希用英文与销售员交流了一分钟后,然后销售员去取来橱窗里的婚纱,带宋依诺去试衣间试婚纱。
宋依诺回头望着沈存希,心里有些窘然,他会不会认为她很想嫁给他?沈存希朝她点了点头,说:“去试试看,如果不喜欢,趁着我们这趟出来,再飞一次巴黎,找设计师量身给你定做。”
宋依诺只好跟着销售员进了试衣间。
沈存希坐在外面看杂志,他忽然起身,走到那一排试衣间前面,试衣间门上镶着镜子,他轻轻推动门,看到店外有人鬼鬼祟祟的往里看,他眯了眯眼睛,这人跟了他们一路,若不是顾忌会吓到依诺,他早就将他揪出来了。
他不动声色的走回去,在沙上坐下,不一会儿,宋依诺穿着婚纱走出来,欧洲宫廷式的婚纱穿在她身上,多了种贵族的尊贵优雅,曳地的长纱更添了抹清丽与飘逸,很美。
沈存希打量着她,抹胸的款式露出优雅白皙的脖子,与精致小巧的锁骨,漂亮,性感。可当他看着她那一头干练的短,他略皱了下眉头,这一头短与这优雅的婚纱,怎么看都多了种违和感。
宋依诺扯了扯婚纱,看他皱眉,她问道:“不好看吗?”
沈存希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触她的尾,他说:“头太短了。”
宋依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有些闷闷不乐,当初剪头是一时冲动,以为剪了头就能剪掉烦恼,结果现在她整个人的气场都与这婚纱不搭。
销售员看了看他们,道:“沈先生,这件婚纱是我们公司的经典款,全球只有一件,您太太穿起来非常漂亮,宫廷式的设计增添了一种独特的皇族贵气,您太太足以驾驭这件婚纱,如果您是担心您太太的头,到婚期时,可以用假盘起来,会相当大气漂亮。”
沈存希看着她,道:“喜欢吗?”
“嗯。”宋依诺点了点头,第一眼看见就很喜欢,穿在身上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她甚至想象着穿着这件婚纱美美的走过红地毯,来到他身边,那样的场景就是想想就幸福得直冒泡。
沈存希挥了挥手,销售员立即懂了,当下就给他们开了单子。宋依诺回试衣间换回自己的衣服,出来时,销售员已经将婚纱包好,放在精致的纸袋里。
沈存希刷了卡,提着婚纱揽着她的腰走出婚纱店,看她捂着嘴打呵欠,他目光深凝,瞟了一眼躲起来的男人,他说:“累了吧,我们打车回酒店。”
宋依诺点了点头,虽然下午睡了一觉,但是刚才逛了两三个小时街,试衣服也很累的。沈存希招了辆出租车,扶着她上车。
出租车开出去,沈存希看着后视镜,刚才一直跟着他们的猥琐男人也招了辆出租车跟上来,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没有惊动宋依诺,以免她担心。
回到酒店,宋依诺累得倒在床上,沈存希将婚纱放在那一堆衣服袋子旁,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臀,说:“去洗个澡,我出去一下。”
宋依诺半睁开眼睛,“你要去哪里?”
“突然想起一个老朋友就在附近,我去见见他,我没回来,不管任何人来都不要开门,知道吗?”沈存希叮嘱道。
“嗯。”宋依诺看他离开,她起身去浴室洗澡。
幽暗的小巷子里,沈存希看着跟在他身后,突然亮出砍刀的男人,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喽罗,他冷笑一声,一边解西装的纽扣,一边道:“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
拿着砍刀的男人目光狠戾地盯着他,手里的刀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着银光,他说:“沈存希,你还记得杰森吗,我是他的亲弟弟,我现在要为他报仇。”
沈存希脱下西服握在手里充当武器,他冷笑连连,“我道是谁,要报仇就放马过来。”
男人似乎被激怒,拿着刀一晃,道:“兄弟们,为我大哥报仇,上!”
三个人扬着刀向沈存希冲过去,沈存希赤手空拳,看着转眼就逼近的砍刀,他一脚踢过去,踢中男人的小腿骨,男人顿时跪倒在地。
另一刀已经砍了过来,沈存希手中的西装挥了出去,缠住男人的手,他用力一扯,砍刀逼近,他一个回旋踢,将那人扫到地上。
跪在地上的男人已经站起来,拿着刀乱砍,沈存希目光冷凝,没有招式的乱砍太危险,他被逼得节节后退,眼看就要被逼进死胡同了,他瞄到旁边有一排木棍,他拿起一根木棍,与对方博击起来。
沈存希练过散打与跆拳道,使起棍子来也自有一套,三个人挥着砍刀过来,他一棒将三人手中的砍刀打落,三人被震得后退了几步,对视一眼,再度扑了过来。
有人抱住棍子,沈存希被制,眼前拳头已经逼到面门上,他弃了棍子,揪住男人的衣领,迎面便是极狠的一拳,拳风凌厉快速,那人来不及闪躲,被他揍得鼻血长淌。
沈存希英俊的脸上绝无以往半分温和儒雅,眉目间尽是阴鸷戾气,毫不收敛的张扬散出来,
一拳落下后是紧跟着的第二拳。
看不到的是他泛白的关节,能听到的是骨头碰撞骨头的声音。
每一拳落下去都带着一股叫人心惊胆战的气势。
三人都被他如复仇使者的模样给震慑住,沈存希狭长幽深的眼眸内是湛湛的溅出来的杀气,一拳拳落在不停扑过来的人身上。
忽然他被人抱住,他眼眸一动不动,薄唇泛着冷静轻薄的笑,刚一个后顶,将男人撞开,眼前白光耀眼,砍刀转眼已近在眼前,朝他的俊脸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