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不想洗。”男人眉目慵懒,在跟她耍赖。
贺雪生穿着以前的睡衣,粉色的睡衣上有一只小狸猫,充满童趣。刚才贴近时,男人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她没有穿内衣,故意勾引他的么?
她盘膝坐在床上,虎着脸道:“不洗不准上床。”
男人微勾了唇,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意,他突然直起上半身,如迅捷的野豹,忽然扑过去,将她扑倒在床上,大手伸进她衣服里,笑得邪气,“反正待会儿还会洗的。”
贺雪生被他压在床上,承受着他身体的重量,她伸手推着他结实的胸膛,涨红了脸,道:“沈存希,别闹,快去洗澡。”
“做了再洗。”男人说完,已经俯下头封住她的唇,将她的抗议悉数吞进唇齿里。贺雪生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便也由着他去了。
房间里温度逐渐攀升,就在一不可收拾时,沈存希的手机响了起来。
贺雪生目光迷离,隐含情.欲,她偏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嗡嗡震动的手机,伸腿踢了踢他的腿,“沈存希,你手机响了。”
“不管它,我们继续。”沈存希埋在她胸前,凤眸里的火光几乎要将她焚烧,她一阵心惊胆颤。手机不依不饶的响着,在她再三的提醒下,他终于无法忽视,边弄她边伸手拿过手机,“有事明天再说。”
贺雪生脸颊又红又烫,他的声音还带着欲念的沙哑,对方一听,就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好事,再加上他的手……
“四哥,你知道四嫂的手机号码吗?”那端传来急切的声音,阻止了沈存希挂断的动作。
他微眯起眼睛,盯着身下脸颊酡红的女人,“嗯,怎么了?”
“珍珍走了,她没有回厉家,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在桐城,她只认识四嫂,你把四嫂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我问问她,她有没有见过珍珍?”沈遇树焦急的问道。
“你等一下。”沈存希将手机拿离耳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遇树的电话,厉家珍离家出走了,他问你有没有见过她?”
贺雪生见男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问她,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因为她已经听到沈遇树在那边问:“你和四嫂在一起?”
男人没回话,而是定定地盯着她,贺雪生张嘴,才现出口的声音绵软无力,引人遐想,她清了清嗓子,道“家珍离家出走了吗?她没来找过我。”
沈存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盯得她心里毛,又不敢移开视线,害怕他看出来她在说谎,只管瞪着眼睛看他,沈存希凤眸微眯,“依诺说没见过,你再找找别的地方,酒店之类的,找人去查一下入住。”
挂了电话,他将手机扔床上,继续刚才未完的事,只字不提关于厉家珍的事。
贺雪生放松了警惕,沉浮之时,男人突然停下来,目光犀利地望着她,“真的没见过?”
贺雪生蓦地睁开眼睛,撞见男人沉黑的凤眸里,她知道,她没能瞒过他,但是嘴硬,“真的没见过……啊……”
“确定?”男人恶劣地看着她,贺雪生抿着唇不说话,换来的又是一番惩罚。
沈存希俯下身,贴在她耳边,咬她的耳朵,说:“依诺,我相信你,但是你不太会撒谎,想要我继续逼你说实话么?那你可能明天下不了床。”
贺雪生呼吸很急,头皮一阵麻,却怎么也推不开他结实的身体,“说白了,你还是不相信我。”
“看来你很想和我缠绵到天亮,我不介意的。”男人的吻重新落在她唇上,掠夺着她的呼吸,几近缺氧时,他才放开她,眯着眼睛看她微张着小嘴呼吸,迷离的丹凤眼里波光潋滟,“还是不说?”
贺雪生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惨了,最后只剩进气的份儿,沈存希挑高眉,半点看不出来疲惫,他轻笑道:“让你中场休息,没关系,我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慢慢来。”
贺雪生咬紧牙关,这个男人太恶劣了,他这种逼问的方式,比酷刑还要让人难受,吊着她,却不彻底满足她,她投降,“我说,她没住酒店,在我一个朋友家。”
“韩美昕?”沈存希立即猜到这个朋友是谁,也对,厉家珍要是住进了酒店,遇树没理由逮不到她。所以极有可能是住在朋友家,而遇树怎么猜,也猜不到厉家珍会住进韩美昕家。
见她默认,他伸手去拿手机,刚起身,就被贺雪生压到床上,手机被她先一步拿走,扬手就丢得远远的,她乞求道:“一晚上,就让沈遇树急一晚上,行不行?”
沈存希眸色幽深,染着欲念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风景上,等她意识到自己春光外泄时,已经来不及了,男人一个翻身,将她压回去,反被动为主动,“看你表现,表现好,我就答应你。”
贺雪生呜咽出声,这一晚,被沈存希压榨得一滴不剩,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放过她,拥着倦极睡去的她,心满意足的沉入梦乡。
……
沈遇树从厉宅出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厉御行告诉他,早上家珍给厉夫人打过电话,说不回家了,要留在桐城,这就说明,她没有回江宁市,她还在桐城。
在桐城,她认识的人不多,交情最好的,莫过于宋依诺,所以他直接将电话打去四哥那里,电话打去得不是时候,他们似乎在一起,他好像打扰了他们之间的好事。
得知家珍没有去找宋依诺,他心乱如麻,是存心不想被他找到么?可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能去哪里?
此刻,他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不该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他恼得抓了抓头,连忙打电话给好友,让他帮忙排查桐城的酒店。
找到后半夜,好友来电话说,桐城上得去档次的酒店他都查了,没有家珍的入住。但是不排除她住进了小旅馆,那样要找到她,得耗费些时间。
他奔波了一夜,天亮时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打开门,家里冷冷清清的,没有小煜咿咿呀呀学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家珍耐心哄孩子睡觉的声音。
他坐在沙上,满身颓废,他仰头靠在沙背上,抬上盖在眼睑上,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遇树哥哥……”
他一怔,没有睁开眼睛,声音再度响起,“遇树哥哥……”
他猛地睁开眼睛,房间里哪里有那道熟悉的身影,失望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低声呢喃:“珍珍,你在哪里?我错了,我不欺负你了,你回来吧。”
贺雪生醒来时,外面天已大亮,她浑身酸痛,像是被大卡车从身上碾过,身体都不像自己的了。她拥着被子坐起来,眼角余光瞄到胸口的吻痕,她咬牙,那个狼狠的男人,一开始就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她转头,目光落在旁边微微凌乱的床铺上,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摸过去,触手温热,可见男人刚刚才离开。卧室里传来开门的声音,她连忙缩回手,想要倒回床上装睡已经来不及了。
沈存希端着托盘进来,看到她坐在床上,圆润白皙的肩头.裸.露在外面,他眸色深了深,缓步走过去,问她:“醒了?”
“嗯。”他穿着一身休闲服,与他的整齐相比,她未着一物,实在狼狈。她尴尬得不知道该看哪里,身上清爽,她记得早上她迷迷糊糊时,他抱她去洗了澡。
沈存希将托盘搁在床头柜上,去衣帽间重新拿了套新睡衣过来,在床边坐下,手指穿过她的头,落在她光滑如丝缎的后背上,柔声道:“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贺雪生只觉得那双大掌像火炭一样烤着她的后背,她连忙拿过衣服穿上,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有点饿。”
沈存希将托盘拿回来,托盘里有一杯牛奶和一碗馄饨米线,他将牛奶递给她,“吃吧,吃完了再睡会儿。”
贺雪生捧着牛奶小口小口的喝起来,喝完最后一口,她嘴角还残留着一滴牛奶,沈存希目光幽深,倾身过去舔掉牛奶渍。
贺雪生头皮一阵麻,对他动不动就吻她的行为,总是控制不住心跳加速。她脸红的端起馄饨米线,说:“我要吃东西了。”
欲盖弥彰的模样十分可爱,沈存希笑而不语,静静地望着她,看她吃东西。
一碗馄饨米线吃完,沈存希接过碗,连着托盘一起放回了小圆桌,他踢了托鞋爬上床,将她揽进怀里。这样清醒着被他搂在怀里,还是大白天,她心里总是感到几分不适,没话找话道:“你不去上班吗?”
“嗯,陪你睡觉。”沈存希声音低沉。
“年底了,你公司不忙吗?”贺雪生再问,她那么间小公司,杂事都一大堆,更何况是沈存希这样的大老板。
“睡不着?要不要我陪你做会运动?”沈存希挑眉,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在赶他走,他偏偏就不如她的意。
贺雪生受惊的闭上嘴闭上眼睛,不再挑战他的权威。沈存希轻笑一声,将她搂紧了些,“陪你睡着了我再走。”
怀里的呼吸逐渐均匀,沈存希垂眸看着她,昨晚的放纵,她的脸色很不好,需要休息。等她彻底睡沉了,他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去衣帽间换衣服。
贺雪生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才醒,她的手机被调成了静音,有几个未接来电,她查看了一下,几乎都是公司打来的,她一一回了电话,这才起床。
下床的时候,她双腿直打晃,休息了一早上,双腿酸痛得更厉害。她去衣帽间换了衣服,才扶着墙下楼。
兰姨在客厅里喂兔子,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就见贺雪生扶着扶手下楼。她站起来,说:“太太,你醒了,我去做饭,先生离开前,特地吩咐我把燕窝炖上,你先吃碗燕窝垫垫底,午饭马上就好。”
贺雪生的目光落在客厅那台古董落地钟上,时针快指向三点了,神情有些羞赧,“兰姨,麻烦你了。”
“太太千万别这么说,我先去做饭。”兰姨匆匆向厨房走去。
贺雪生下楼来,在兔笼边蹲下,兔子懒懒的抬头看她一眼,又继续低头啃萝卜。贺雪生逗弄了一会儿兔子,兰姨端了燕窝出来,招呼她去餐厅吃。
她这才起身走进餐厅,吃完燕窝,她将碗拿回厨房,见兰姨在切菜,她靠在琉璃台边,似是不经意的提起,“兰姨,小白今年几岁了?”
“六岁多了。”兰姨是个话匣子,一提到沈晏白,她就来了兴致,“捡到他的时候,才这么一点大。”她比了比长度,言语间多了一抹欣慰,“一转眼就长这么高了,成了个帅小伙了。”
“小白是捡来的?”
“对啊,先生没和你提起过吗?你刚去……失踪那会儿,先生茶不思饭不想的,整日整日的失眠,铁打的身体也倒下了,一开始还能撑着去上班,后来连床都起不了了。医生说他得的是心病,无药可治。我们看着都着急啊,薄先生来骂过他几次,他倒是勉强能吃得下东西,只是吃进去就吐,看着真的可怜。”说起往事,兰姨就心酸的直抹泪。
贺雪生听着,仿佛看到他缠绵病榻时的憔悴模样,兰姨说的是真的吗?因为她的“死”,他真的这么难过?
“我们都想着,时间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药,也许时间长了,先生就会好起来。半年后,他非但没好起来,病情还不停的恶化,最后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捡到小少爷的,有人将他丢弃在依苑外,我将他抱回来,先生看到小少爷,抱着他痛哭了一场,后来病情逐渐好转,没过多久,他就带着小少爷移民法国。”兰姨心里怅惆。
“你捡到小白时,他多大?”贺雪生问道。
兰姨觉得有点不对劲,太太怎么关心的不是先生,而是小少爷,她没有多想,说:“大概一个多月吧,脐带还没有脱落,脸上还有胎毛。”
“他的亲生父母真是太狠心了,怎么舍得将他丢弃?”
“现在新闻里到处都是弃婴,我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既然无法给孩子一个家,就不要生下来。小少爷也是命大,我捡到他时,他应该被人丢在门外一夜了,幸好不是太冷。”
贺雪生想起沈晏白,有片刻的恍神,兰姨言之凿凿,沈存希又重病在床,小白应该不是沈存希的亲生儿子吧?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兰姨叹了一声,本不该在贺雪生面前提这些,但是她一个人闷在心里,也找不到别人可以诉说,“太太有所不知,也就是你在,先生对小少爷才好一点,之前那态度……”亚坑场血。
兰姨想起什么,倏地闭上嘴,贺雪生明白,她是见过沈存希对沈晏白疾言厉色的情形,若是亲生儿子,他舍得这样对他么?
“兰姨,他们到底是两父子,沈存希可能只是不知道怎么去照顾孩子。”贺雪生安慰她道。
兰姨抬头望着贺雪生,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低头继续切菜。
贺雪生在厨房里待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出去了。
……
沈遇树收到四哥的短信时,已经是下午了,短信里只有一个地址,金域蓝湾a栋15楼1502号。他腾一声从沙上站起来,拿起车钥匙出门。
厉家珍这一夜没睡好,小煜换了新环境就哭闹,折腾了大半夜,天快亮了才睡着。她躺在床上,看着他红肿的眼睛,与微微皲裂的嘴角,心里疼得直抽搐。
昨晚几次,她都想给沈遇树打电话,小煜哭闹时,只有他最有办法哄他。
可是不行,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纯粹了,她不能再依赖他。可是不管她怎么哄,他还是不停的哭,他们现在借住在韩美昕家,她真担心会吵到她休息。
韩美昕出来倒水,听到孩子在哭,她敲开门,问她孩子是不是病了?
厉家珍摇了摇头,“可能是换了新环境,有点闹腾,吵到你休息了吗?”
“没有,我还没睡,有个案子,要通宵看文件,明天要上庭。”说完,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房间隔音很好,不会吵到我,孩子没生病就好。”
韩美昕没有说,当初这套公寓薄慕年找人来重新装修,加了隔音,门窗一关,外面地震了,里面都听不见。看厉家珍急得满头大汗,她走进去,接过孩子,“我帮你哄哄,你休息一会儿。”
韩美昕抱着孩子,怀里软软的,她低头看着孩子吹弹可破的肌肤,忽然想起薄夫人的话,“美昕,当初你和年儿签的契约条款,可是明言规定,你两年要给他生个孩子,转眼年儿就要四十了,你什么时候给他生个继承人?”
薄夫人的话很委婉,是要她再给薄慕年生个儿子。
孩子的哭声惊醒了她,她连忙抱着他抖起来。别看这么小,抱久了手臂酸,大概是哭累了,小煜靠在韩美昕怀里睡着了。
韩美昕将孩子放回床上,叮嘱厉家珍早点休息,她转身出去了。
早上厉家珍起床时,韩美昕已经去上班了,餐桌上放着她写好的便签纸,厉家珍拿起来看,“家珍,早餐在锅里,家里的备用钥匙挂在鞋柜上,出门的时候记得拿上。”
厉家珍会心一笑,放下便签纸,转身进了厨房。
下午,厉家珍带小煜出去散步,小煜特别喜欢小区里的人工湖,她推着婴儿车,边和小煜说话,边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她忽然停下来,怔怔地盯着前面负手而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