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式各样不同品种的恶狗,上次被司空家的人追捕,跳上了荣郡王家墙头,差点没被那群狗吓得摔下去。
当时也不知道他家有那么多狗,没有做任何准备,她只能怂了。
如今吴银提起荣郡王,她也就想起来了,有一阵子没去光顾他家,不能因为他家养了一群恶狗就让她退缩,她得抽空再去一趟,至于那些狗……多准备些下了迷药的肉丢下去,药倒了就是。
“荣郡王家,你不是光顾过很多次吗?最多一个月能光顾三次,坊间传闻你对他有极大的不满,否则也不至于一个月能去三次,别家被你偷过的,也没见你去得那么频繁。”吴银道,“那家伙是不是得罪过你,才让你特别惦记?”
“也不算得罪过我,其实我看他还不是最讨厌的,我为何频繁光顾他家?因为他特别有钱。”妙星冷悠悠开口,“他油水捞太多了,私下收受贿赂数都数不清,他一个郡王,异姓王的儿子,不是正统皇室,财富恐怕不输给正统的王爷,吃进去那么多,我总要他吐出来一些,是不是?”
“唔,所以你是看谁有钱,看谁不顺眼,才会特别喜欢去拜访么?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朝中有一些官员从来不曾被你拜访过。”
“比如你们吴家。”妙星冷接过话,“令尊虽然身为太傅,却并不是十分富裕,比起几位尚书大人,令尊为人显得很不张扬,我猜,估计没怎么捞油水罢。”
做人低调好啊,不容易被贼惦记。
“家父一年只在两个日子收礼,他的生辰,以及过年,平日里亲友的礼品或许不会拒绝,至于一些托他办事送的贵重礼品,他几乎都是退回,不愿意落人话柄。”
“难怪。”妙星冷道,“你要的那块七彩琉璃玉,具体长什么样?听名字应该是有七种颜色?”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俱全,圆形,正面是玉,反面是琉璃,乃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他府上的宝贝不少,我也拿了不少,你说的这个我还真的从来没见过。”
“既然是珍品,他自然也会珍藏,不会与其他的珠宝放在一起。”
“你要我办的这件事,我是答应下来了,但是我并不确保能不能办得成,我会尽力。”
“其实你只要尽力便好,就算办不成……”吴银顿了顿,道,“我也并不怪你。我若要求你必须办好,倒是有些强人所难,今夜之所以帮助你,也并非为了我的个人私利,我只是不想看你被朝廷捉拿而已。”
“哦?为什么?”妙星冷好奇问道。
“因为飞天大盗留给我的印象还算不错。”
“普通百姓对我的印象不错,是因为有不少人受过我的救济,俗话说拿人手短,拿过我的就不会议论我的是非,但我很不讨贵族的喜欢,我真是甚少见到贵族对我有好印象。”
贵族的教养是什么?
盗窃即犯法,盗窃等同于品行恶劣。土匪贼寇皆是污浊之人,是人中败类。
这样的说法在她看来很片面。
贪官污吏官官相护,朝廷整顿不全面,有人盗富济贫,盗的是不义之财,做的却并不是不义之事,称得上恶劣吗?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恶劣。
但朝廷不管飞天大盗是否做过善事,朝廷只看她屡屡作案,触犯国法,因此,必须缉拿归案。
百姓的评价再好,也架不住贵族的谩骂和鄙夷。
他们觉得她下流、卑鄙、无耻、甚至觉得她该死。
而他们私底下做的龌龊事就少吗?
越是瞧不上她,她越是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蹦哒,就喜欢他们看不惯她又逮不到她的样子。
“你可知,辰王为何对你紧追不舍?朝廷的悬赏令,擒拿飞天大盗意味着升官财,而他并不需要升官财,却还如此积极抓捕你,他不是为了陛下的嘉奖,只是因为他把你当成了情敌。”
“啊?”
“辰王对司空家的小姐十分青睐,这件事情不是秘密,不少人都知道的。而在多数人的眼中,司空家的小姐是个荒唐愚昧、任性刁蛮的女子,只因为她常常在言语间表达出对你的崇敬,更是为了你,和锦衣卫当众辩解,嘲笑锦衣卫自不量力,可谓很不给面子,她太爽朗,爽朗得有些不讨喜。”
“……”
她可真没想到司空夏那个丫头对她崇拜到这个地步。
直接当众怼锦衣卫,确实不给面子。
“我曾问过司空大小姐,为何言语间要维护你,她的原话是——咱们这些名门望族家里也没多干净,私底下有多少破事藏着掖着,分明虚伪又要装清高,将罪恶掩埋就以为别人看不到,人家飞天大盗明明就没作奸犯科,还总要给人家扣上一顶为非作歹的帽子,实在不能理解。这是她的原话,我听过之后竟然无法反驳,甚至觉得很有道理。”
吴银说到这,伸手摩痧着下巴,“她成功把我说服了,我总算是理解辰王殿下为何看上她,因为这个姑娘毫不虚伪作态,有什么就说什么,率真极了,偏偏说的话又挺有道理,让人觉得她根本就不糊涂。”
“辰王把我当做情敌……”妙星冷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么说来,以后他只要碰上我,就会对我紧追不舍,就等着逮住了我之后修理我。”
“很有可能。所以你要小心了,辰王不比锦衣卫容易对付,但他比锦衣卫更想要逮住你。”
“知道了,多谢提醒。”
“府里的下人搜查不到你,应该很快就会放弃,他们会以为你早已逃了出去,等他们散了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好。”
“我先睡了,你继续等待罢,等到外头完全没了动静,便可以出去了。”
吴银说着,在黑夜中便直接宽衣,穿着一身中衣便躺到榻上去了。
“吴公子,你对我还真是没有防备啊,我还没走你就敢躺下。”妙星冷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影,“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很多时候救人不一定会得到回报,要是救了个白眼狼……”
“不怕,就算我躺着,你也别想来偷袭我。”床上那人慢条斯理道,“你若不相信我的本事,可以来试试。”
“呵呵,我只是说笑罢了,你请睡,不用在意我。”
“我这屋子里也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就柜子第二层的抽屉里有些银票,你若是需要就拿去,别的没有。”
“不用了……”
接下来的时间,二人便不在交流了。
妙星冷继续在原地坐着,不多时,就听见空气中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榻上的人显然已经入睡了。
他是真的放心啊……
妙星冷觉得,如果自己是他,大概不能睡得这么安心。
屋子外边早就已经没有了动静,空气静谧得几乎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清。
妙星冷站起了身,走到门后,将门打开了一条缝,观察着门外的情形。
果真没有人影在走动了,这个时候出去应该没问题,辰王说不定也走了。
这么想着,她便走出了吴银的屋子,轻轻带上了门。
她的身子从走廊掠过,隐入浓浓的夜色中。
……
“官爷,你们搜查够了吗?我们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可疑人,就只有我们两个弱女子。”
百花园内,叶冰清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上,望着四处搜寻的锦衣卫,轻叹了一口气,“我好困呢,就等你们搜查完,我好去睡觉。”
高年年就坐在她的边上,在她耳畔低语,“那个酒窖真的够安全吗?他们不会搜查到吧。”
上一个时辰,她们二人正准备入睡,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两个男人的说话声,她们起初还以为是进贼了,结果……
是真的进贼了。
那两个男子就是贼,不过还好,是阿星手底下的贼,管阿星要叫一声当家的。
“两位姑娘莫怕!是当家的叫我们来的,我们被锦衣卫抓了,是他救的我们,让我们前来避一避,我们当家的是九命猫,两位姑娘,想必是他的家眷吧?能否带我们去酒窖躲藏?感激不尽。”
她们一听这话,在看那两人说话时情真意切,便知道那两人没有撒谎。
外人哪里会知道这百花园里有个地下酒窖?他们知道,那就一定是从阿星嘴里听来的。
于是,她们把两个小贼带去酒窖里躲藏,酒窖的位置偏僻又隐蔽,入口处设置了一个机关,需要手动开启,若是摸索不到机关,也就找不到酒窖。
因此,这算是一个挺安全的地方,就算是锦衣卫过来搜查,也未必就能现。
两个小贼说了,他们是在阿星的掩护下逃走的,距离他们过来躲藏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不止,阿星还没有回来,她们顿时就有些忧心。
“觉得他们应该找不到酒窖,要是被他们找到,咱们也要被一起抓了,窝藏罪犯听说罚得挺严重的呢。”叶冰清小声道,“现在就希望阿星快点回来,毕竟阿星和齐王关系匪浅,说不定几句话就能把这帮人打走。”
“可她怎么还不回来,可别出事……”
两人说话间,有一名锦衣卫走上前来。
“两位姑娘,我们的弟兄亲眼看见,那两个小贼翻过了你们这园子的墙头,可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们,或许是他们太能藏了,你们这园子里,有没有什么特别隐蔽的地方?”
“官爷,我们这园子里能藏人的地方,可都在你们眼前啊,除了这些屋子之外,没有别的了,既然找不到,那就是没有咯。”高年年说着,撇了撇嘴,“我们压根就没听见什么动静,会不会是你们看错了……”
“不可能看错的,就算夜里光线不好,也不至于连翻了谁家的墙头都会看错。”
“那或许他们已经溜出去了呢?贼不都是很狡猾的嘛?更何况是飞天大盗的同伙,飞天大盗那么狡猾,带出来的人也愚钝不到哪去。”
“这……”
那名锦衣卫接不上话,似乎是觉得挺有道理。
“他们一定还在这园子里!”空气中响起一声冷喝,说话的是一名身形十分壮硕的男子。
他提着剑,走到了二女身前,“我们的两位弟兄一路跟踪他们来,其他人的步伐虽然慢了些,也在短时间之内追上了,并且把这个园子外包围了一圈,我还就真不信了,那两个小贼在短时间之内能跳出这个园子,他们想离开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翻墙,可我们并未看到有人跳上墙头,那他们就一定还在这里!”
说完之后,他的目光盯着叶冰清和高年年,“两位姑娘,九命猫掩护他们的时候,在我们大人的背后写字了,所写的正是可以躲藏的地点,或许,这个园子就是九命猫留给他们的地点,而你们……”
“官爷,你这么说就太冤枉我们了。”高年年咬了咬唇,“你可知这个园子的主人是谁?是我们的姐妹,她是齐王殿下的朋友,你觉得作为殿下的朋友,会包庇罪犯吗?”
“那可不一定!或许是殿下被小人蒙骗了,殿下没准也会有看错人的时候。包庇犯人乃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念在你们两个弱女子年纪轻轻,只要你们跟我说实话,我就能保你们的安危。说,你们是不是被飞天大盗胁迫着包庇他的同伙?只要你们承认,并且交出人犯,你们就无罪,你们只是受害者,明白吗?可若是你们不说实话,被我搜出来,那我可就保不了你们了!”
这一番话带着浓浓的威胁,同时,也带着一份承诺。
说实话,无罪。
不说实话,一旦事情败露,便有罪。
“官爷,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你再怎么吓唬我们,我们也还是不知道。”高年年低下头,“我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呢……”
那名壮硕的锦衣卫轻瞥了她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再看她身边沉默的叶冰清,迈开了步子,走到叶冰清的身旁。
“姑娘,我刚才的语气或许有些不对,但这是公务,必须正经对待,若是吓着了姑娘,我向姑娘赔个不是。”他说着,伸手就要搭上叶冰清的肩膀。
叶冰清不着痕迹地避开,“官爷不用道歉。”
“姑娘,其实我是相信你的,但是,你们的嫌疑还是不能洗脱,这样吧,我们私下聊聊如何?”那锦衣卫说着,手又一次伸了过来。
叶冰清的眸底闪过厌恶之色,正想要避开,空气中响起一道冷厉的男声,让那名锦衣卫迅速收回了手——
“连两个小贼都抓不到,真不知道你们干什么吃的!”
叶冰清听着这道声音,抬眸望了过去。
来人身姿挺拔,面容俊逸,眉宇间透出丝丝冷意,贵气十足。
看他通身的气派,再听他那语气,很显然是锦衣卫当中的高层人员。
他一出现,边上的锦衣卫们便都微微俯,等于问候。
“大人,没有找到人犯。”
谢查楠听着手下的回禀,抬腿便一脚蹬了过去,“连飞天大盗的跟班都抓不到,锦衣卫的脸面都要被你们这群饭桶丢没了。”
“大人,虽然我们没有找到人犯,但是,线索也不是没有,这两位姑娘就有点可疑……”
有人说着,伸手指向了叶冰清与高年年。
谢查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目光扫过高年年的脸庞,落在旁边的叶冰清身上。
他的眸底划过一抹惊艳之色。
高年年他是认得的,在谢家小住过一段日子,她身边的这位姑娘却不认得,不过——实在好看。
尤其那双秋水明眸,透着清澈,一身浅白的衣裳衬得她更加有灵气,这样的美并不常见。
他打量着叶冰清的同时,叶冰清也在打量着他。
“两位姑娘,我的人是不是吓着你们了?”他走近二女,语气不复刚才的冷厉,变得温和许多。
“大人,我们是被冤枉的。”叶冰清道,“请大人一定要相信我们……”
“姑娘的双眼如此真诚,应该不会说假话。”谢查楠道,“我信了。”
叶冰清怔住,“真的?”
“自然是真的。”
“多谢大人!”叶冰清粲然一笑。
谢查楠又有些失神,“姑娘客气。”
正说着话,身后不远处响起一声清冽的女音——
“这么多人闯进我园子里,闹哪样!树叶花瓣掉得满地都是,扫起来都烦死人。”
谢查楠闻言,转过了头。
是妙星冷回来了,一来就这般大声嚷嚷,实在不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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