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一听郭图与逢纪意见相左,袁绍原本就疼着的头自不免便更疼上了几分,此无他,概因他内心里也正自犹豫不决着,既不愿改变既定的攻曹之战略方向,又担心公孙明所部无法扛住黑山贼与公孙续的联
手攻击,有心派兵去救援么,却又不知该派多少兵才好,多了,他不愿,少了,又怕不济事,心烦意乱之下,竟是无法遂决,一声闷哼里也不知有着几许的烦躁与忧愁。“主公明鉴,窃以为目下攻曹时机不妥,前番曹贼攻徐州之际,若是主公不因子病而击之,早全胜矣,今,曹贼已有防备,再去强攻,难有胜算,不若全师北上,趁黑山贼与公孙小儿相持不下之良机,行卞
庄刺虎之策,一举平灭此二獠,河北可定焉,到那时再兴兵南下,携大胜之威与曹贼战于野,当可多三分胜机。”
田丰性子刚直,一直对袁绍前番错过了攻曹良机而耿耿于怀,此际见得袁绍迟迟不语,嘴角边当即便绽露出了丝冷笑,语多埋汰地便进谏了一番。
“放肆,尔这厮安敢妄言动摇我军心,当真好胆,来啊,将此獠打入大牢,待老夫灭了曹贼,再作计较!”
袁绍心情正烦,这一听田丰开口便在教训自己,登时便怒了,只见其猛拍了下文案,便已是勃然作色地咆哮了起来。
“袁公息怒,元皓所言虽妄,却也是出自忠心,还请袁公念其老迈,多多体谅才是。”田丰脾气不好,往昔又自恃是河北第一名士,崖岸自高之下,于冀州文武官员中少有人缘,值此袁绍暴怒之际,堂中诸般人等自是都不肯站出来为他说话,倒是新近来投的刘备却是紧着从旁闪了出来,说
了些不咸不淡的缓颊之言。
“玄德勿劝,老夫兴兵伐罪,又岂是半途而废者,这老冬烘瞧老夫不起,老夫倒要好生叫其看看风景,来啊,推出去,打入牢中!”刘备不劝还好,这一劝之下,明显就是在火上浇油,素来爱面子的袁绍又岂肯在刘备这个外人面前跌了份,本来还有着的那么点犹豫,这下子可就全没了,但听其一声令下,自有数名堂前随侍亲卫轰然应
诺而上,不容分说地便将田丰架出了议事大堂,对此,刘备也没再多言罗唣,只是摇头叹了口气,便即退到一旁去了。
“主公,某有一策既可巩固北方,又可不误攻曹之大业。”见得田丰献策反被拿下,堂上文武虽多,却愣是没谁敢再在此时站出来的,人人自危之下,气氛自不免便压抑得令人窒息,却不曾想许攸居然在这等时分冒了出来,还居然是一派的胸有成竹之模样,当即
便令堂中所有人等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其之身上。
“哦?计将安出哉?”袁绍早年用许攸仅仅只是因其与自己是旧故而已,其后么,因着许攸常出些馊主意,而与其渐渐疏远,直到许攸成功地说服公孙明来降,袁绍方才又对其重视了起来,这会儿见得许攸满脸的自得之色,袁
绍的好奇心还真就大起了。“主公明鉴,窃以为攻曹乃大业也,自是不能有误,然,幽燕之地处我后背,也自不能有失,今,公孙将军既已聚兵八万与黑山贼对峙,料想以其用兵之能,就算不胜,也断不致大败,主公只消着其尽量坚
守,不战为上,如此应是可坚持到我大军破曹之时,另,为坚公孙将军固守之心,主公可派一旅偏师北上,与公孙将军呈犄角之势,遥作呼应,如此,足可确保北面无患矣。”
许攸有心卖弄之下,言语自不免破显罗嗦,可其所言所述却是不无道理,至少在堂中绝大多数人看来是如此,众文武中闻言颔者当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