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中秋便已是过去,公孙明率部进抵太原已近十日,宣布河东诸城为叛逆的檄文虽早已出,可也不过只是雷声大雨声小罢了——八万三千余大军愣是不曾往东挺进半步,全都驻扎在了太原城内外,就地转入了休整,至于公孙明本人么,倒是忙乎得很,不是接见并州各地之名流,便是政令频出,高调宣称并州将按幽州律法治理,宣布免并州全境明岁之钱粮,又称将行均田与府兵二制,为此,紧急调
集了各县大批官吏,行户籍、田亩彻查摸底一事,诸般事宜皆弄得个风风火火地,浑然没见公孙明有再度动征战之迹象,表露出来的竟是安于现状之模样。
“禀主公,侍中钟繇布檄文,称奉旨讨逆,着左将军马腾之子耀威将军马超为讨逆军督帅,统关中诸军东渡黄河,现有檄文一份在此,请主公过目。”世上之事往往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哪怕公孙明摆出了副欲息事宁人之做派,可旁人却没打算让他好生闲着,这不,就在公孙明难得偷闲与庞统手谈之际,却见一骑报马匆匆而来,一见到公孙明的面,紧着
便是一个单膝点地,手捧着卷纸,朗声禀报了一句道。
“呵,久闻元常文笔不错,如今看来,盛名之下,自无虚士啊。”檄文不短,洋洋洒洒数百言,内里可是没少给公孙明扣大帽子,直指公孙明为大汉之罪人,当在不赦之列云云,文辞激烈,甚至辱及了公孙明已故的父亲公孙瓒,然则公孙明看完了之后,却根本不曾见丝
毫的怒容,反倒是笑呵呵地点评起了钟繇的文笔,就宛若那檄文里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人不是他公孙明一般。
“酸儒尔,虽略有小才,却非栋梁之属。”
庞统可没公孙明那么好的涵养,只瞥了几眼那份檄文,便即不屑地下了个结论。
“也是,此人之才只限州牧而已,罢了,不说此人了,此番马超来势汹汹,怕是难以善了喽,军师可有甚计较否?”
钟繇之才是大是小,目下来说,于公孙明皆没啥关系,左右不过是闲扯而已,他自是无所谓得很,随口回应了一声之后,便即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汹汹而来是好事啊,主公不是早就在开门揖盗了么?”
这几日来,宾主间尽管不曾正式商议过应对之战策,可心有灵犀之下,庞统早就猜到了公孙明的心思之所在,无非是诱敌深入与以逸待劳罢了。
“哦?哈哈……”听得庞统这般说法,公孙明不由地便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旁的,还真就叫庞统给说对了——于目下之局势而论,幽州军宜守不宜攻,与其费心费力地去河东逐城攻打,倒不如将所有敌人全都聚集到平原之
地上,一举破之,如此一来,乘胜去取那些空城,惬意自是不消说之事,当然了,前提条件是须得能力挫两部余于己之敌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