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军师,这回可又是某胜了一局了。”
公孙明伸手接过了公孙冷递将过来的小铜管,熟稔已极地扭开了其上的暗扣,从内里倒出了卷写满了密文的纸条,只扫了一眼,不由地便笑了起来。
“主公英明,是某输了。”庞统从公孙明手中接过了纸条,一目十行地一扫,忍不住便摇起了头来,此无他,在公孙明派遣宁涛前去说降宁栋之际,庞统对成功的可能性便不太看好,理由有二,一是宁涛的口才着实堪忧,二来么,
公孙明所开出的劝降条件也算不得优厚,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只是一般而已,可就这么个条件下,宁栋居然真就降了,当真令庞统大为费解不已的。
“呵,来人,擂鼓聚将!”见得庞统郁闷不已,公孙明不由地又是一乐,但却并未出言解释,此无他,概因此乃帝王用人之心术,实不足为外人道哉——似宁栋那等生性沉稳又阅历不凡之人,要想让其即刻归心并非易事,若是派去
了个能言善辩之人,又或是许诺太重,都不免会引得宁栋疑心大起,就算最后降了,时间上怕也得拖上许久,而这,显然不是公孙明所乐见之局面,倒是派出宁涛这等讷于言者,反而更易取信于其……
九月初五,子时三刻,夜已经很深了,银色的月光下,邯郸城内外已是一派的死寂,东城的城门楼中,一炷燃在鼎中的清香终于烧到了尽头,但见一股青烟袅袅升起间,明灭不定的香头彻底熄灭了去。
“大哥,时辰已至,请您下令罢。”
清香方才刚燃尽,端坐在几子侧旁的宁涛便已是激动得跳起了身来,冲着其兄便是一躬,紧着请示了一句道。
“好,信号!”宁栋虽不似其弟那般兴奋异常,可眼神里也同样有着精芒在闪动不已,但见其一扬手,便已是就此断喝了一嗓子,旋即便见随侍在侧的数名亲卫齐齐轰然应了诺,鱼贯着便退出了城门楼,不多会便见东城
的城头上三堆篝火已是熊熊然了起来。
“将军快看,城头有动静了!”
幽州军东大营正前方一里半开外处,大将吕旷早已率八千步骑列阵待命多时了的,时值东城上三堆篝火一燃将起来,自有一名紧随在吕旷身旁的亲卫紧着便咋呼了一声。
“好,全军都有了,跟我来,进城!”听得响动,吕旷立马循声往城头上望了过去,待得见信号与约定的一般无二,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微微一松,也自不敢有丝毫的迁延,挥手间便已下达了道将令,旋即便见八千幽州步骑衔枚疾走,速度
奇快地便往城门所在处赶了过去。
“咯吱吱……嘭!”吕旷所部迤逦赶到城下之际,紧着便按约定点亮了二十八只火把,于队列正前方摆成了个正三角形,很快,城中便有了回应,但听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中,原本紧闭着的邯郸东城门便已被人从内里推开,不仅如此,高悬在城墙上的吊桥也已是轰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