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荣满脸狐疑之色地伸手接过了信函,微一用力,将卷着的信函摊平了,又细心地用小刀挑开了其上的封口火漆,从内里取出了张写满了字的纸来,一目十行地过了一遍之后,忍不住便长出了口大气。
“某此处还有一封故人之来信,诠功不妨也看上一看好了。”
这一见审荣脸色虽是阴晴不定,可到了底儿并未有甚言语,立马便知审荣的提防之心思所在,也自不曾多言解释,紧着又从衣袖里取出了封已然开了口的信函,顺着几子推到了审荣的面前。
“将军打算如何行了去?”
见得冯礼这般做派,审荣的好奇心顿时便大起了,也自无甚顾忌,将那封开了口的信函取在了手中,从内里掏出了几张纸,细细地过了一遍,又默然地沉思了片刻,而后方才谨慎地出言问了一句道。
“民意即天意,天意不可违啊,某虽不才,这等道理还是清楚的,诠功就算不为自身考虑,也须得顾念一下族中老幼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何去何从,诠功可自择之。”
冯礼并未隐瞒自己的打算,随口道出之余,也自没忘了劝谏审荣一番。
“嗯……”被冯礼这么一说,审荣当即便想起了自家寡母以及膝下两名幼子,心头当即便是一抽,忍不住便闷哼了一声,但并未就此下个决断,而是眉头紧锁地陷入了沉思之中,一见及此,冯礼也自沉默了下来,任
由审荣独自盘算个不休。
“将军可有办法与外头联络否?”
审荣足足思忖了两刻来钟,而后方才谨慎地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此事不难。”
联络自然是不成问题的,概因冯礼早就已暗中投效了公孙明,邺城的军情局分舵其实就在他的府上,只不过他并不打算细说了去,仅仅只给了个简单的答复便即闭紧了嘴。
“那便好,某这就手书一封,还请将军代为转呈。”
尽管冯礼给出的保证很是简洁,并未言明具体,然则审荣却并不打算细问了去,很是干脆地便亮出了态度,足可见其心中其实早就已有了归降幽州军之心思……
“报,禀主公,城中密信已至,请主公过目。”十一月初一,兵围邺城已是一个半月了,后勤辎重消耗极大,饶是幽州富庶,财政上也已渐吃紧,加之天气渐冷,雪天到来前,若是不能顺利结束冀州之战事,那就有着拖垮幽州财政之虞,纵使如此,公孙明也自不曾下令起强攻,依旧耐心无比地做着长期围困邺城之准备,表面上看起来沉稳无比,可其实么,心中的焦躁之意已然累积得很浓了的,好在该来的信息终于是来了——就在公孙明与庞统计议
着万一不成,该如何起强攻之际,公孙冷终于带来了公孙明期盼已久的密信。
“军师也一并看看好了,个中会否有诈?”信不长,也就寥寥十数语而已,以公孙明的目力自是很快便过了一遍,但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慎重其事地将问题丢给了端坐在几子对面的庞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