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随着袁尚一声令下,早已待命多时的两千冀州弓箭手们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齐齐松开了扣在弦上的手指,但听弓弦声暴响不已间,密集如蝗般的箭雨瞬间便将冀州溃兵连同幽州骑军的先头部队一道射
得个人仰马翻不已。
“撤,快撤!”吕旷先前冲杀得过猛,待得察觉到城头的动静不对之际,已是来不及避让了,尽管手中的大铁枪舞动成轮,可到了底儿未能将自身护得周全,身中三箭之下,心顿时便慌了,哪敢再战,一拧马,率部便紧急撤向了己方大营,至此,一场暴烈而又短促的对冲战便算是就此落下了帷幕,出击的两路冀州步骑真能逃回城中的不足四成,余者不是战死便是降了,就连两位主将马延与沮鹄也都没能幸免于难,尽
皆横死于阵中……
“禀将军,冯将军前来巡城,现已至城下。”在将城中二十三万普通民众赶出了邺城之后,冀州军的粮秣压力虽是稍有缓解,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军中供应却是无可避免地又紧张了起来,哪怕是值守四城的精锐部队,如今也就只能勉强保证一日两餐,膳食质量与数量更是每况愈下,对此,东门校尉审荣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偏偏他自家的存粮也已将尽,有心而无力,不得已,只得在城门楼里琢磨着如何上本要粮一事,这才刚动笔写了没几个字,就
见一名亲卫已是匆匆从外而入,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快,列队相迎。”
冯将军指的便是审配的副将冯礼,算起来可是审荣的顶头上司,对其之到来,审荣自是不敢掉以轻心了去,匆忙起身之余,紧着便下了道命令。
“诠功(审荣的字)不必张罗了,且就随意也罢。”
冯礼到得很快,这都还没等审荣整顿好亲卫队呢,就见冯礼已领着十数名亲卫从梯道处行了上来,笑呵呵地便跟审荣寒暄了一句道。
“不知冯将军前来,末将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则个。”
这一见冯礼已到,审荣也就顾不得再去理会众亲卫们了,赶忙一转身,紧走数步,抢到了冯礼的面前,规规矩矩地便行了个军礼。
“无妨,某也就是来走走看看的,嗯,诠功的兵带的不错么,好,甚好。”冯礼虽说是副将,可其实并无实际军权在手,之所以能出任副将这么个职位,皆因其在军中资历够深之故,在冀州名将纷纷凋零的情况下,冯礼这个往昔不显山露水的老将也就成了压阵的主心骨,然则因
其久疏战阵之故,无论是袁尚还是审配,都不敢将军权交托于其,完全就是将其当吉祥物来用了的。
“此处风大,冯将军还请内里叙话可好?”冯礼乃是军中有名的老好人,虽无甚出众的能耐,可从韩馥时代起,便一直在冀州官场混得风生水起,纵使是袁家二子夺嫡最烈之际,他也不曾受到丝毫的牵连,号称冀州官场不倒翁,于军政两道中人脉皆广,似此等样人,审荣自是不敢轻忽了去,哪怕这会儿心中正自焦虑得很,却也不敢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