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各部加快速度,务必在天黑前赶到怀县,有敢迁延不前者,皆杀无赦!”从山阳到怀县的八十里地皆平原,大道笔直畅通,一路无阻,兵行其上,自是便捷无比,奈何孙观所部大半是步军,哪怕都已是轻装急行了,速度上也自快不起来,这都已是申时正牌了,也就才走了不到
一半的路程,孙观心急火燎之下,竟是就此下了道死命令。孙观可是盗贼出身,别看平日里总爱假斯文地玩甚礼贤下士的把戏,可骨子里却是个心狠手辣之辈,治军素来极苛,敢有违逆其者,皆难有个好下场,其手下众将士少有不怕其的,而今其既是下了死命令
,众将士们又岂敢轻忽了去,奔跑向前的速度自是陡然便更快了三分,可随之而来的恶果么也就浮现了出来——体力消耗过大之下,原本整齐的行军队列不知不觉中便已散乱得不成样子。
“呜,呜呜,呜呜……”申时六刻,天已近了黄昏,紧赶慢赶之下,孙观所部终于赶到了离怀县只有二十里之距的张家庄外,看着离家已是不远了的,可惜就是这么段不算太长的距离对于孙观所部的大多数将士来说,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机会迈将过去了——就在孙观下令全军穿庄而过之际,一阵凄厉的号角声突然在庄中响了起来,旋即便见庄中突然涌出了大批的幽州军步卒,拦死了孙观所部的进庄道路,紧接着大道两旁的林子中
也各有一拨幽州骑军杀出,左翼庞德、右翼张郃,各统三千精锐骑兵,有若两把铁钳般便向孙观所部夹击了过去。
“撤,快撤,全军撤回山阳!”
这一见己方已落入了幽州军的口袋阵中,孙观登时便急红了眼,根本不敢向前突进,嘶吼了一嗓子,一拧马,便要往来路逃了去。
“轰……”孙观的反应倒是很快,可惜这当口上,其所部早已乱作了一团,要想及时掉头,又哪有那么便当,这都还没等河内军完成转向呢,两路幽州骑军已然高速冲到了近前,只一个冲锋,便已将河内军拦腰冲成
了数截,更要命的是从庄子里高速杀出的幽州步军也正自急速飞奔而来。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屠戮——河内军虽是泰山寇的老底子部队,单兵作战能力并不算差,可在战术能力上本就差了幽州军老大的一截,兵力上更是只及幽州军的一半,再算上体力
消耗将尽之因素,措不及防之下,哪可能挡得住幽州军的三路围剿,从一开战便陷入了崩溃状态之中,被幽州军杀得个尸横遍野,血流足可漂杵。
逃,赶紧逃,到了这等要命的时刻,孙观哪还顾得上被困怀县的家眷,也无心去理会手下将士之死活,只顾着率三百亲卫骑兵拼命在乱军中疯狂地冲撞着,试图仗着骑军的速度突出重围。
“庞德在此,蟊贼,哪里逃!”孙观倒是逃得很是果决,奈何先前赶路时,他可是身先士卒地处在了大军的最前方,而今要想掉头逃跑,显然没那么容易,这不,就在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率手下亲卫队冲破了乱军的阻碍,即将
逃出生天之际,庞德已若旋风般率一千余骑从左前方高速冲了过来。
“跟上,突出去!”
这一见庞德率部冲来,孙观的瞳孔不由地便是一缩,但却并未转向避让,反倒是大吼着拍马舞刀便向庞德迎了过去。
“看刀!”
见得孙观不单不逃,反倒鼓勇而来,庞德的嘴角便立马便绽露出了丝狞笑,高速策马冲上前去,双臂一抡,手中的斩马大刀便已猛力劈杀了过去。
“啊哈!”孙观身量不高,相较于普遍都是彪形大汉的青州人来说,明显偏瘦小,但却绝非弱小之辈,实际上,无论是追随陶谦攻伐黄巾军,又或是啸聚泰山为寇时,每逢战事,他都是打先锋的那一个,早习惯了与
人单挑对冲,哪怕庞德刀法犀利无比,孙观也自不肯示弱半分,但听其一声怒吼之下,也自针锋相对地挥出了手中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