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雍在此,子奂兄还请出面一叙可好?”高览败退回洛南城后不多久,南面烟尘滚滚大起中,刘备与南阳太樊洪两部联军已然赶到,与夏侯惇、关羽等合兵一道,总兵力已然多达三万两千余之众,整齐列阵在洛南南城外,但并未急着动攻击,
但见简雍施施然地策马从中军行出,不紧不慢地便来到了城下,浑然没理会城头将士的剑拔弩张,冲着城头便是一拱手,朗声招呼了一嗓子。
“何事?说!”高览受伤不轻,纵使军中郎中已是尽心为其处置了伤口,可身上的疼痛却并未有丝毫的缓解,然则为了鼓舞士气,高览依旧坚守在城门楼中,待得听闻简雍在城下呼喝,他本不待理会,可转念一想,能拖
延一下敌军攻城的时间也是好事一桩,这便强撑着走到了城碟处,探出身子,声线冷厉地喝问了一句道。
“子奂兄,一别经年,弟思念甚矣。”
简雍与高览乃是同乡,往昔曾有旧交,自是清楚高览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虽是前来劝降的,但却并未一上来便直奔主题,而是笑容满面地先寒暄了一番。
“哼。”
高览为人一向恩怨分明,于他而论,旧交归旧交,如今已成敌国,所谓的旧交根本不值一提,错非拖延时间之故,他压根儿就不打算露面的,又哪耐烦跟简雍有甚寒暄之言。
“子奂兄乃忠良之人,何苦助纣为虐哉,今,我家刘皇叔已率军至此,城破已是难免,然,为我汉家百姓着想,实不愿行玉石俱焚之举措也,子奂兄何不顺天应人,高举义旗,尤不失为汉室重臣啊。”
简雍就是一说客,脸皮厚实得跟城墙似的,又哪会在意高览的冷淡以对,但见其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满脸笑容地鼓动三寸不烂之舌,一派深明大义状地便瞎扯了一大通。
“呵呵,你家刘大耳不是总说曹阿瞒名为汉相实则汉贼么,怎地如今又来助曹贼为虐了,自打耳光,着实可笑之至。”
高览虽是欲拖延时间,却并不意味着他要卑躬屈膝,此际一听简雍满口扯淡话语,高览不由地便冷笑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来了个以其人之矛攻其人之盾。
“子奂兄误会了,我家皇叔已奉天子诏令为雍州牧,此番兵进关中便是欲止干戈,还太平于关中百姓的,我家皇叔素来敬仰子奂兄之为人,愿以上将军待兄,还请子奂兄早作决断方好。”
这一听高览当众讥讽刘大耳的无耻行径,饶是简雍脸皮厚,眼神里也自不免掠过了一丝尴尬,但这并不影响其继续蛊惑之能事。
“尔且退去,容某思忖一二再说好了。”城中仅有五千不到的兵力,个中还有千余有伤在身,加之檑木滚石等常规防御武器皆未曾备好,此时若是城外敌军立刻起强攻,守军还真就未见得能支撑上多久的,对此,高览自是心中有数得很,为稳
住刘大耳,他自是不得不紧着耍上了一把缓兵之计。
高览一敷衍完便即缩回了身去,倒不是他不想多跟简雍拉呱上一阵,而是身上的疼痛已到了极限,再多站上片刻便会暴露出虚弱的本质,为防城外敌军看破虚实,不得不紧着退回城门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