讹诈也是有艺术的,身为大将军,公孙明当然不会将自己当打家劫舍的强盗头子混同一谈,自然也就不会去直接回答蒯越的问题,但见其一侧头,便已是一派随意状地将问题丢给了侍立在侧的主薄韩松。
“回主公的话,我军进抵洛南至今已有四十二日,不算赈济灾民所耗之粮四千石,光论我军本身所耗之钱粮便已多达钱一万五千贯、粮六千石,其余军资合计也有五千贯之巨。”
韩松显然早有准备,这不,公孙明话音方才刚落,他便已是随口给出了个“准确”的答案。
“嘿,钱两万贯,粮万石,耗费如此之巨,皆因刘备老儿横插一手之故,此獠可恶至极,是可忍孰不可忍!”
韩松这么个准确数据一报将出来,公孙明原本已缓和下来的脸色陡然又冷冽了许多,一拍案,怒不可遏地便了飙。
“大将军明鉴,我荆州愿为大将军分忧,且以钱五千贯、粮三千石为助,还请大将军就此止戈可成?”
明知道公孙明这就是在狮子大开口,然则为了保住武关不失,蒯越纵使满心的愤懑,却也只能在原先的开价上狠狠地加上了一大截。“难得你家使君如此急公好义,某若是不允,岂不叫天下人寒心了去,也罢,待你家使君之钱粮一至,某便兵撤幽州好了,只是空口无凭,立字为据也自无甚意义,这样好了,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份上,某
给异度兄五日之时间,若是第一拨钱粮能至,那约定便算生效,若不然,某只好亲自提兵找刘玄德去要旧帐了,言尽于此,异度兄且自去忙罢,某就不送了。”蒯越所开出的钱粮虽不算多,可也已是不少了,能平白得了这么个便宜,公孙明也自无甚可不满意处,至于武关么,为避免刺激刘表过甚,姑且先放在刘备手中也不是啥大不了的问题,将来若有需要,再
派兵去夺也就是了……
“可恶,这简直就是讹诈,异度怎生办的事,气煞老夫了!”
襄阳城守府的大堂上,在看完了张允日夜兼程送回来的密信之后,刘表当场便被气炸了,拍案而起之余,面红耳赤地便咆哮了起来,大失其一向温文尔雅之做派。“主公息怒,非是我等办事不利,实是那公孙明强横过甚,若是我等不允其之要求,只怕其数日内便会兵进武关,以其军之威势,刘玄德怕是根本支撑不了几日,一旦武关失守,南阳必定沦入其手,到那时
,我荆襄之门户顿失,后果实不堪设想啊。”张允在幽州军中数日盘亘下来,对幽州军的强大无疑有着清醒的认识,自不以为二刘联手便能抵挡得住幽州军的强悍攻势,此际见得刘表如此大雷霆,唯恐其盛怒之下决断有差,这便赶忙一躬身,紧着给出了一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