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昂然便表了态……六月十七日,酉时过半,日头虽才刚刚西沉,可密林间却已是暗黑了下来,本就猖獗的蚊虫自不免更凶恶了几分,绕着人盘旋吟唱个不休,当真是烦人已极,然则魏延却根本不以为意,手按刀柄,岳峙渊
渟地端坐在一个粗木桩上,就宛若是尊雕像一般,唯有眼中不时闪过的精芒方才显示出了其内心里并不似表面上那般宁和。
“报,禀将军,贼军巡哨已尽皆撤回了寨中,并未现有不对之处。”
就在魏延沉思不已之际,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响起中,一名乔装成猎户的幽州军哨探已疾行到了魏延的身前,一个单膝点地之余,紧着便禀报了一句道。
“好,传令下去,全军用足了干粮,抓紧时间休息,子时正牌按计划攻寨!”
连续五天的昼伏夜行下来,饶是魏延体格强健过人,也都已是疲得够呛了的,然则一听明岭军寨的高句丽军浑然不曾察觉到己方大军已兵临城下,魏延的精神立马便是一振,目光凛然地便下了道将令……明岭军寨,顾名思义就是设在明岭的一座小型军事堡垒,依明岭而建,全寨为碎石垒成,墙高两丈有余,位于明岭的半山腰处,离高句丽起家之地的高句丽县只有二十余里,乃是高句丽县西面的最后一道
屏障,寨中有常驻兵五百,另有兵丁家眷千余人,大多以在周边山间谷地务农为生,与其说是座军寨,倒不如说是座军事小镇。明岭军寨虽说是高句丽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就地形地势来说,远比前三座军寨要险峻得多,然则说到守御之状态么,却明显松懈得很,尤其是到了子时前后,大多数的轮值士兵都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昏昏
睡去了,蜿蜒的墙头上,就只有寥寥不多的七八名士兵还醒着,可也不曾尽忠职守,全都聚集在了一起,嘻嘻哈哈地闲扯个不休,浑然没察觉到危险已然近在咫尺了。子时三刻,四十余道黑衣人身背着绳索、扛着长竹竿,猫腰从寨墙最右边的灌木丛中钻了出来,为一人赫然竟是魏延,但见其蛇形着潜到了墙下,将左耳贴在了寨墙上,静静地听了片刻之后,这才无声
无息地打了个手势,旋即便见紧随其后几名身材消瘦的士兵飞快地将扛着的长竹竿往墙上一靠,边上猫腰而立着的同袍们立马齐齐伸手牢牢地稳住了长竹竿的根基。几名身材消瘦的士兵皆是军中精选出来的身手敏捷之辈,哪怕长竹竿其实并不是太稳,可那几名士兵的动作却是麻溜已极,很快便手脚并用地顺着长竹竿登上了城头,个中一人负责警戒望风,另几名士兵
则飞快地卸下身后背着的长绳索,无声无息地垂下了寨墙,不多会,连同魏延在内的四十五名敢死队将士皆已先后登上了寨墙,而此时,那些聚集在一起闲扯聊天的高句丽轮值士兵们竟是一无所察。
“敌袭、敌袭……”就在魏延率部沿着寨墙悄然向寨门处潜行而去之际,一名正与同袍们闲扯不已的高句丽士兵无意中回头吐了口痰,冷不丁突然现右边墙头处不知何时居然冒出了一大批黑衣人,当即便被吓了一大跳,双
眼圆睁之下,竟是不管不顾地便狂吼了起来。
“上,夺门!”见得行藏已然败露,魏延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但见其一挥手中的大刀,咆哮着便率部向那几名被吓坏了的高句丽轮值士兵们冲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