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慌个甚,各就各位,备战,快备战!”时值张郃所部大举出营之际,李通与毛玠都还尚在东城墙上,这一听得后方喧嚣声大起,二人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紧着便冲下了城头,策马赶到了西关城,这才刚一上了城头,就见为数不少的守军将
士正有如无头苍蝇般在城头上胡乱窜动着,一见及此,李通也就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声,并未急着下令,倒是毛玠却是不管不顾地喧宾夺主了一把。张郃率部进抵函谷关都已是数日了,却始终不曾动过攻城战,一者是因函谷关险峻,并不是那么好攻的,二来么,司马懿那头曾来过一封密信,请求张郃不要急着动攻击,言称李通必会献关归降,只需在听到东关外有夜战之响动,即行出兵,便可逼得李通开关请降,对此,张郃心中其实只是半信半疑而已,只是鉴于公孙明已将此番大战的指挥权交托给了司马懿,张郃也就姑且听之罢了,左右他原本
就没指望凭着手下那三万五千步骑便能攻克有重兵把守的函谷关。
“全军止步,就地列阵!”
尽管此番出城叩关不过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可该摆出的强攻架势,却是少不得要摆上一回的,这不,大军行至关前谷道口处之际,张郃紧着扬手勒住了手下兵马,就在谷外有条不紊地调兵遣将了起来。
“次元兄,谷道狭窄,贼军兵虽众,却断难奈我军何,但消能连续重挫贼军,关城便可确保无虞。”
这一见李通自上了关城便即一言不,毛玠可就有些稳不住神了,没话找话讲地便从旁进言了一番。
“然后呢?孝先又不是不知道,我军之粮秣只能支撑半个月而已,如今东都周边皆已沦陷,我军坐困孤城,内无粮草,外无援军,何以自守?”
李通心中早有算计——他对张郃的将来极为的看好,有心要卖张郃一个人情,故而不打算降柳齐而准备降张郃,此际听得毛玠在一旁夸夸其谈,忍不住便出言讥讽了其一句道。
“啊,这……次元兄何出此言,我等深受朝廷厚恩,焉能不效死以报!”
这一听李通似乎要开城出降,毛玠先是一愣,而后便急了,面红耳赤地便嚷嚷了一嗓子,试图用忠义来压李通就范。“唉……某死不足惜,然麾下数千将士何其无辜,关中近万百姓又何其无辜,终究不能因我等一己之私,而令满城军民皆涂炭罢,罢了,罢了,这等请降之骂名,就由某一人来背好了,孝先老弟既是不愿,
某且求肯张大都督网开一面,容老弟从容自去也就是了。”
对于李通这等世家子弟来说,只有趋避利害,又哪有甚真正的忠义可言,自不可能在道德上被毛玠绑架了去。
“你……无耻,某羞于尔为伍!”
李通这等言辞一出,毛玠的脸色瞬间便是青紫一片,浑身哆嗦地指着李通便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