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命令各部加快速度,赶到牛栏镇后,再行歇息。”从成都到射洪县的大道虽是笔直宽绰,可连赶了两天的路下来,蜀军将士们也自不免疲得个够呛,完全是靠着回救家乡父老的愿望在苦苦支撑着了,饶是如此,李严兀自不肯停军休息,不断地下令全军继
续向前再向前,概因他很清楚幽州军一方也在向射洪县狂赶,目下比的就是谁的速度更快些。
“李将军,我军将士皆已疲惫不堪,再这么赶将下去,只怕累死者不在少数,您看……”
不说下头的将士们都已将近灯枯油尽,朱校本人也同样已是疲惫已极,这一听李严还要坚持前行,登时便忍不住了。
“撑不住也得撑,告诉弟兄们:不想看到妻儿在贼军身下承欢,那就接着向前赶,只消比贼军先到射洪县,巴陵便可确保万全,若不然,不单我等死无葬身之地,家小也必遭劫难。”尽管是奸细,可李严也自断然不愿见巴陵郡落入幽州军之手,在这一点上,他的利益与蜀军可是一致的,就目下而论,他只求能尽快赶到射洪县,关上蜀军进入巴陵的通道,至于手下将士会折损多少么,
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原因很简单,巴陵并不缺精壮,只要用大义之名分,李严自忖能迅速召集起一拨兵马,只守不出,纵使全是新兵蛋子,也自够用了的。
“贼军,是贼骑,天啊,贼军杀来了,贼军杀来了……”在护卫乡里的感召下,蜀军将士们尽管疲惫不堪,可终究不曾有甚怨言,依旧在艰难地前行着,可惜天不遂人愿,这都还没等他们坚持到前方十数里开外处的牛栏镇,左后方突然扬起了一大股的烟尘,旋
即便见大批的幽州骑兵践踏着稻田,势若奔雷般地径直冲杀了过来,当即便令蜀军将士们全都乱成了一团。
“不要乱,向我靠拢,结圆阵,弓箭手上前压住阵脚!”从新都县到射洪县与从成都到射洪县的道路可是完全分隔开的,当中有着不少的村庄、镇子之阻隔,彼此间相距甚远,按理来说,双方应该是各赶各的路才对,却不曾想幽州骑军居然从田野中强行杀了过
来,李严见状,也自不免为之心慌意乱不已,但却断不肯束手就擒,但见其一把抄起搁在得胜钩上的精钢长矛,高呼着便连下了数道将令,试图赶在幽州骑军杀到前完成防御部署。
“突击,突击!”蜀军本来就不是什么精锐之师,加之此际皆已是疲惫不堪,饶是李严拼命嘶吼,不断地下令调整,可真能依其令而动的,连一半都不到,而此时,一马当先冲在全军最前方的庞德已高速杀到了离蜀军只有
一百二十余步左右了,这一见蜀军还在忙着布阵,庞德又岂会遂了蜀军之意,根本不打算停下来整顿阵型,嘶吼着便率部起了最后的冲刺。
“幽州铁骑,有我无敌,幽州铁骑,有我无敌……”幽州骑军同样也是不眠不休地狂赶了两天的路,可三千骑兵掉队者就只有寥寥数十人而已,至于配合作战的张翼所部千余骑兵么,此时除了张翼以及两百余精壮骑兵之外,余者全都不知跑哪去了,就兵力
而论,较之蜀军的八百骑兵、四千五百步军来说,并不占绝对之优势,可那又如何呢,在幽州骑军将士们的字典里,就只有突击,再突击,根本没有退避一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