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天下有数的智者,徐庶从来不会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取巧上,早在奉旨出征之际,便已有了几套攻击方案,而今奇袭既是难有可能,那另寻它途也就是了,徐庶自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呜、呜呜、呜呜……”
承平二年二月二十八日,巳时正牌,就在荆州军上下都在猜测着大燕军何时会起攻击之际,大燕军大营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旋即便见一队队的甲士从营门中迤逦而出,兵分两路——魏延自率五千步骑进抵谷口处,拉开了严密的防御阵型,而吴懿则率四千步卒推着二十余架投石机赶去了龙门山北坡。
“不要慌,我军坐拥地利之优势,但消檑木滚石齐下,贼军来多少死多少!”
这一见大批的大燕军步卒推着投石机赶到了坡底,正在军寨的寨墙上观察敌情的一众荆州军将士们自不免都有些慌了神,一见及此,负责指挥作战的荆州军校尉董缪自不敢大意了去,赶紧扯着嗓子便高呼了一声,总算是勉强稳住了军心士气。
“上!”
攻击阵型这才刚一列好,吴懿片刻都不打算耽搁,也没说啥鼓舞士气的话语,扬手间便已断喝了一嗓子,旋即便见两百余大燕军士兵手持铁镐、簸箕、箩筐等物呼啦啦地往山坡上冲,这等怪异的情形一出,寨墙上的守军将士们顿时便全都看傻了眼,愣是搞不懂大燕军这究竟唱的是哪出戏来着。
北坡的坡道不短,从山顶到山脚足有一百八十丈左右,出击的大燕军冲得倒是不慢,但却并未直抵寨墙之下,而是在坡道上分成了两截,一半人位于离坡顶一百丈之处,另一半人则到了离坡顶七十丈开外处,纷纷抄起铁镐便是一通乱挖,手脚麻利得很,不多会便已在坡道上挖出了两个小平台,紧接着,大批的大燕军步卒开始抬着大量的木桩、木板往平台上走,浑然无视寨墙上守军将士们的剑拔弩张。
“大人,不妙啊,贼军这是要步步为营,一旦让贼军将小营垒筑到了寨墙附近,那后果恐不堪了去。”
荆州军中自不乏明眼之人,很快便有一名军侯看出了大燕军如此行事的蹊跷之所在,登时便惊呼了起来。
“嘶……”
被手下的军侯这么一提醒,董缪这才猛醒了过来,忍不住便倒吸了口凉气,问题是此际大燕军离得稍远了些,别说箭矢够不着,檑木滚石也自难有太大的效果,至于说开门出击么,就寨中这么点人马,冲下去容易,要想退回来,那就没那么容易了,可就这么干看着么,显然也不是个事儿,左右为难之下,董缪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的,这一急之下,额头上顿时便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