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厄,好,好,士元兄,请。”
面对着庞统的热情,蒋干明显有些不太适宜,没旁的,抛开彼此间分属敌国的立场不提,他蒋干与庞统说起来也就只见过几次面而已,还都是前些年的事儿了,说交情么,或许有那么一点——当初蒋干到大燕军中出使,公孙明每回都是热情设宴相待,期间,庞统大多陪坐在侧,确实没少跟蒋干拉呱闲聊,可也就仅此而已,真谈不上有啥深交的,正因为此,在这等出乎意外的盛情面前,蒋干有些个不知所措也就属难免之事了的。
“子翼老弟,陛下可是没少提起老弟的大才啊,为此,当得饮上一樽。”
“子翼老弟,你我两年不见了,为兄都已是垂垂老矣,老弟却抖擞依旧,不服不行啊,来,再饮一樽!”
……
庞统实在是太热情了些,中军帐中早已备好了席面不说,这一分宾主落了座,劝酒的说辞就始终没停的,每回蒋干要说起下战书的事儿,总被庞统的敬酒辞所打断,于是乎,蒋干都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已经连喝了几大樽。
“士元兄,蒋某是奉丞相大人之命前来下战书的,现有书信一封在此,还请士元兄过目则个。”
菜没吃几口,几樽酒就已下了肚,蒋干的头可就不免有些个晕乎乎地了,再一看庞统那殷勤劝酒的话语不停地往外冒,蒋干可就真沉不住气了,也自顾不得失礼不失礼的,抓住个搁下酒樽的空档,语速奇快地便将来意一口气道了出来。
“战书?嘿,曹老贼既是急欲送死,某成全他就是了,来啊,取笔墨来!”
蒋干这等明显大煞风景的话语一出,庞统的脸色顿时便难看了起来,只见其猛地一拍文案,已是怒不可遏地咆哮了一嗓子。
庞统这么道命令一下,自有一名亲卫紧着应诺之余,匆匆便去了后帐,不多会,便即取来了笔墨,庞统也没去拆看曹操的所谓战书,径直提笔在信函的背后写下了个硕大的“战”字,而后一抖手,满脸不耐之色地将战书丢回给了蒋干,冷声道:“我大燕儿郎岂是惧战之人,子翼老弟回去后,只管告知那曹老儿,明日一早,洗净了脖子,等某来砍好了!”
“小弟职责在身,若有冲撞处,还请士元兄海涵则个。”
见得庞统如此不悦,蒋干心下里的愧疚之意难免便大起了,自觉有些对不住庞统的热情招待,在小心翼翼地收好了战书之后,紧着便起了身,满脸愧色地致歉了一番。
“呵,不说这个了,子翼老弟,来,咱们接着喝酒,今日不醉无归!”
蒋干这么一说,庞统原本冷厉的脸色渐渐便和缓了下来,洒脱地一笑之余,咋呼着又劝起了酒来。
“好,士元兄既是有此豪情,小弟自当奉陪。”
蒋干原本是想着赶紧回营交差的,可转念一想,若是能在大战前将庞统并其部下众文武都灌醉了,似乎是好事一桩来着,也就没再急着走,转而笑吟吟地便跟大燕军众将们一道闹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