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众将们都已出头为张郃说情了,可庞统却兀自不打算就此作罢,但听其一声冷哼之余,已是气咻咻地骂了一嗓子。
“你个老匹夫安敢,哎呀……”
庞统这等不留情面的命令一下,张郃显然也是怒极,张口便欲顶撞上几句,却不料他话都尚未说完,几名帐前侍卫便已纷纷连着鞘解下了腰间的佩刀,操在手中,冲着张郃便是一通乱打,当即便揍得张郃惨叫不已,哪敢再在原地多呆,忙不迭地便抱头鼠窜着跑出了中军大帐。
“晦气,一颗老鼠屎生生坏了一锅粥,倒叫子翼老弟看笑话了,是为兄的不是,为兄且先自罚三杯,算是向老弟陪个不是。”
赶走了张郃之后,庞统依旧余怒未消,重重地喘了好一阵大气之后,这才强笑着向惊疑不定的蒋干拱了拱手,满脸诚恳状地致歉了一番,而后么,也没等蒋干有所表示,端起酒坛子,便将已半空的酒樽加了个满樽,拽将起来,仰头便是一阵狂饮。
“咕咚!”
说是要赔酒三樽,可这才喝下了两满樽,庞统便已是明显不支了,手才刚伸着要再去端酒樽,酒劲已然大,只见其双眼一直,人已僵硬地往前便是一趴,砸得几子上的一盆烤肉弹跳着翻滚在了地上,而庞统本人却是浑然不察,竟是就此伏案呼呼大睡了过去。
“唉,军师醉了,来人,扶军师入后帐休息!”
庞统这么一趴下,大帐中顿时便乱作了一团,只是碍于庞统主帅的身份,一众文武们一时间也都没敢凑上前去,唯有庞德胆子较壮,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主席前,伸手探了探庞统的鼻息,而后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气恼地便断喝了一嗓子,自有数名随侍亲卫轰然应了诺,架起已然鼾声大气的庞统便径直转入后帐去了。
“子翼兄,我家军师已醉了,恐难再待客,就不多留子翼兄了,好走!”
庞德明显是迁怒于蒋干,虽不曾恶言相向,可却明显是不打算多留其在营中了,一待庞统被扶进了后帐,便已是冷着脸下了逐客之令。
“既如此,那蒋某便告辞了。”
蒋干虽还想多试探一下大燕军之虚实,可这一见庞德手按剑柄,身上隐隐透着杀气,哪还敢再转啥小心思,赶忙便起了神,冲着帐中一干人等作了个团团揖,而后便即匆匆地离开了中军大帐,径直往辕门处行了去。
“尔等即刻各归本部,一刻钟后,一体到此议事,不得有误!”
庞德一直目视着蒋干走到了辕门处,而后方才一旋身,扫了眼神情各异的军中高层们,声线冷厉地便下了道命令。
“诺!”
庞德乃是除了庞统、张郃之外的军中第三号人物,他既是有令,众人自是不敢有甚异议,齐齐应诺之余,三三两两地便撤出了中军大帐。
“嘿。”
蒋干虽是被庞德赶出了中军大帐,可在往辕门处走时,却是故意拖拖拉拉地,还不时地回头张望,待得瞧见原本聚集在中军帐中的一众大燕军高层们正自乱纷纷地从帐中走了出来,蒋干心底里的疑虑方才就此烟消云散了去,只见其自得地一笑之余,脚步顿时便轻快了起来,三两步便出了营门,与一众随从们汇合在了一起,策马便径直赶回曹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