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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翻乃是当今名士,在江东素有名望,他这么一站出来说要降,跟着附和的文臣自然也不在少数。
“嗯……尔等且在此稍后,某且去行个方便再议。”
这一见满厅堂的文臣不是劝自己逃的便是劝自己降的,浑然就没一个敢说要战的,孙权的心当真是拔凉得够呛,心中怅然不已,险些泪下,为避免失态,他不得不耍了个尿遁,打算自己先好生冷静上一下。
“主公。”
孙权方才刚转过后堂,泪水便已止不住地流淌了下来,正自悲切间,冷不丁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轻唤。
“嗯?”
听得响动不对,孙权赶忙抬手用大袖子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红着眼回头一看,见跟上来的赫然是鲁肃,眉头不自觉地便是微微一扬。
“主公,且听某一言,我军目下虽危却并非无一战之力,今若是就此撤走,军心散矣,必败亡无地焉,至于说降么,呵,我等降了,兀自不失公卿之位,主公降了,性命可能保乎?”
鲁肃并未卖甚关子,言语简洁地便将撤与降都断不可行的道理阐述了出来。
“子敬所言,某何尝不知,奈何贼军势大,我军损兵折将之下,恐无力再战啊,子敬有何可教我者?”
孙权自幼便以聪慧过人而闻名于江东,又怎可能会看不出撤与降,于他来说都是死路一条,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守得住建康城。
“主公,我军虽屡遭小挫,然,军中善战者依旧不少,公瑾、公覆等皆智谋之将,尚有精兵十数万,粮秣更是充足,东有卢龙山,西有石头城,皆险地也,可左右呼应建康城,只消谨慎守御,贼军断然在短时间里灭我江东,另,某愿即刻过江去见刘皇叔,请其尽快兵袭敌侧翼,如此,拖到春水泛起当不算难事,到那时,贼军皆北人,必会水土不服,疫病一起,恐将不战自乱矣。”
鲁肃敢来献策,自然是早已通盘考虑过时局了的,在他看来,目下除了死战到底之外,再无旁的路可走了的。
“子敬所言大善,某知矣!”
孙权眉头紧锁地思忖了好一阵子之后,最终还是觉得鲁肃的建议方才是江东自保的唯一生路之所在,也自没再多犹豫,点头嘉许了一句之余,转身便又走进了厅堂。
“主公,事急矣,您还是……”
“主公,撤不得,战不得,您……”
“主公,我等皆以为……”
……
在孙权与鲁肃计议之时,张昭等人显然也没闲着,私下里都已达成了赶紧投降的共识,这一见孙权转了回来,立马齐齐拥上了前去,七嘴八舌地便嚷嚷个不休。
“闭嘴,我江东六郡已历三世,安可将祖宗基业拱手让人,有敢再言降与撤者,皆如此几!”
孙权既已下定了死战到底之决心,又哪能容得众文臣们再胡乱进言,只见其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用力一挥,便已将文案劈下了一角,这等霸烈的样子一出,众文臣们顿时便全都被震得个目瞪口呆不已,一时间满厅堂里竟是一派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