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奏报被一封封送至凤苍帝都和东华朝廷,一者意味着祥瑞,一者代表着噩耗。
时值年关,凤苍皇宫里已经开始了一年之中最喧闹的时候,而同样生出宫廷,同样高坐龙椅之中的夜临天,心情却愈暴躁阴怒,如困兽一般因不安而愈焦躁暴怒,因暴怒焦躁而愈失去了理智。
二十万精兵铁骑逼向东华的边关城池,宜州。
高大厚实的城墙与紧闭的城门将凤苍兵马阻拦在外,城墙上的弓弩手乌压压一片,从远处看来,两军对峙,气势森然,充满一触即的肃杀之气。
城楼之上,一身铠甲的中年将军神情肃穆地注视着城下,虽气势沉着,紧锁的眉头却无法掩饰他心里的焦灼与丝丝慌乱。
二十万大军压境,便只是这份气势,也足以让城楼上的弓弩手们心惊胆战。
“盾牌。”
战王高居马上,虽立于城外,然整个人看起来却似居高临下一般,淡漠地俯视着城墙上的弓弩手。
身后将士闻令,刷刷出列,举高守里的盾牌挡在身前。
不是一排,两排,而是乌压压的几万人,牢牢挡住了后面的大军,以及弓弩能射到的距离。
“弓箭手。”
战王又开口,声音依旧平静而淡漠,却能穿透全场。
城楼上的中年将军神情愈紧张。
不管是谁,看见眼前这一支如此庞大,且气势凛然威慑的铁骑军队,都无法再保持从容的心态。
尤其是,他手下的将士刚刚经历了一场恐怖的,群狼生生嚎毙了战马的惨烈一幕,且眼前这支军队刚刚于几天前灭了一个国家——与东华短暂结盟的青澜。
宜州属于东华边关,这里的守城军曾经也久经训练,然而却尚未真正上过战场,在经历过凤凰山下那可怖的凶险之后,他们的状态尚未恢复,此时的战斗力,不如往常时候的一半。
因为士气失了。
且人数上他们也居于劣势,此时的抵挡不过是希望能拖延一点时间,等待朝廷的援军。
但是,从凤苍宣布讨伐青澜、东华两国开始,至今已过去二十几天,却到现在还没有朝廷军队赶来。
守城军士气日渐衰弱,几乎不再抱有期待。
战王眸光最后掠过城墙,缓缓举起了手,无情地下了命令,“攻城。”
高高的城墙上,不但准备了一排排弓弩,更有守城惯用的热油,巨石,还有火把。
只待凤苍将士攀上城墙,他们就将全力一击,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就支撑到什么时候。
因为一旦边关被攻破,接下来的几座州城将更无与凤苍大军一战之力。
但是任这位常年守在边关的中年将军如何想,也绝不会想到,战王麾下的大军攻城的方式却与寻常人不同。
没有城梯,也没有攀墙。
举着坚硬厚实的盾牌的大军,以并不快的速度整齐划一地往前移动,在他们队形移动的瞬间,城墙上射下无数的弓弩,弓弩击上盾牌,出铿锵的声音,或沉闷,或尖锐。
这些杀伤力十足的弓弩此时却像孩子家的玩具一样,对大军毫无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