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听了,仍旧是没有说话,只是把背脊又缩了缩,完全窝在沧千澈的怀里,温柔乖巧的像是一只小猫。
沧千澈从未感受过柳雅如此的温柔,更不曾见过她有片刻的失落。如今见了,心里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要心疼。高兴的是她因为自己将要离开而失落,这分明表示她在意自己。心疼的是自己见不得她眼神的黯淡,不想让她有丝毫的失意和不快。
“或许……”沧千澈犹豫着该不该说,最后终于道:“或许你可以希望我舅舅带来个坏消息呢?晚走几个月总是好的。”
“我只希望你一切安好。”柳雅没有说出挽留的话,只要他平安就好,这就是她最大的期许了。
曾经身为杀手,她知道平安的意义,更知道要平安有多难。所以她把最大的期许给他,只要他一切安好。
沧千澈微微失神,第一次现他品不透柳雅的意思了。那天晚上,她第一次来小木屋找自己的时候,沧千澈可以看着她的背影就知道她是不开心了。
可是现在,就算是把她拥在怀中,感受着她柔软的身子和淡淡的香气,仍然不能够猜出她的心思。
两人半晌无语,沧千澈忽然觉得这条路有点漫长,却又找不到话题打破这种沉寂。
最后,还是柳雅先开口道:“你跟着来也是正好,我在一家药铺给你做了些药丸,用的是我娘当年开具的药方。稍加改动几味药材的配方,应该和你原来服用的那种效果差不多,你倒是可以带着。”
“雅儿,或许你可以告诉舅舅说,我的毒正在关键时刻,不能离开?”沧千澈忍着被拒绝的可能,厚着脸皮希望柳雅能够开口把他留下。只要她肯撒撒娇,他愿意与她固守田园,厮守一生。
曾经是壮志凌云,也有满心的抱负,可是突然现儿女情长的时候,心总是柔软的难以抛却这一切,那份情就是牵绊,让他甘心就这样平凡下去。
“若是我开了这个口,将来有一天你后悔的时候,这就是我千错万错的理由。我将会成为你宏图大业路上的绊脚石,是你飞黄腾达日子里的拖油瓶。”柳雅笑了笑,道:“所以说,留下的未必就是最好的,我相信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
“雅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理智?我都如此的放心不下,你却还这么豁达?你知不知道推开了我,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夫君呀?”沧千澈用下巴使劲儿的蹭柳雅的头顶,恨不得戳得她疼。谁让她把自己的心都戳疼了呢。
他甚至有点觉得,是不是雅儿不喜欢他,不需要他,所以才巴不得他走?可是又想,若是必须要走的那一刻,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泪流满面,自己就该开心吗?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看到她坚强的一面。
沧千澈其实比谁都清楚,这一切都是要到来的,或许早、或许迟。可就算他愿意放开那一切,那个人也不会放心自己还活着,那潜藏的危险就永远不会结束。
“与其坐而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能够赢得一条生路固然好,能够赢得一个天下就更妙了。因为她的好,只有这天下才能配的起。
“唉,我懂了,你是不喜欢我这样日日缠着你、腻着你吧。那我就只好先离开了,做大事的男人嘛,确实不能一直窝在家里了。”沧千澈故意把自己说的很威风的样子,其实是想要把那隐藏的凶险悄悄掩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