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声,他倾身蹲下,依言伸手。
这种时候,除了尽人事,还能如何做?
秦羌连忙将自己的手拿开,让他探,一双能滴出血来的眸子一瞬不瞬凝着他。
没有奇迹,入手一片沉寂,卞惊寒紧了呼吸,又伸手探向厉竹的鼻尖。
同样,声息全无,早已落气。
颤抖将手撤下,他缓缓抬眸,对上秦羌惶惶凝着他的赤目。
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如此殷切、如此无助的眼神,似是等着他宣判、等着他给他带来奇迹一般,他就觉得那句话哽在喉咙里上下不得,怎么也出不了口,连带着呼吸都变得阻塞。
薄唇蠕动,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艰难逸出两字:“节哀。”
“你胡说!”秦羌嘶吼。
不知是激动得,还是愤怒得,额头上根根青筋都突了起来,样子十分可怖。
卞惊寒低叹。
这样的心情他懂,自是不会跟他计较。
侧身,他又探了探一旁常姜的脉搏。
同样已断气。
他便缓缓站起了身。
查看屋中一切。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两人肯定经历过反抗和躲避,几个倒掉的货架便是证明。
而两人的致命伤都在胸口,伤口窄薄,可见凶手用的是剑。
虽然厉竹和常姜不会武功,但毕竟在逃躲,而对方还能一剑致命,可见武功和剑术之高。
窗门都关着,且上了锁扣,说明凶手来去都是走的大门。
这是目前能得出来的一些信息。
刑部的人也很快就来了。
跟午国皇帝行了礼,就先跟太医院院正了解事经过。
太医院院正说,她们两人来的时候,他不在太医院,等他回来,听下面的太医说,两人奉旨过来给太子配伤药,人在储药库房,他便来了这里,然后就看到这般情景。
并无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刑部的人就开始现场查看。
秦羌一直保持着跪在地上抱着厉竹的姿势,忽的想起什么,他又伸手探向厉竹的脸,在她的脸颊边缘慌急地一顿乱摸。
对,面皮,肯定戴了面皮!
平素她就爱戴面皮。
肯定不是她!
然而———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刑部的人过来查看两人尸体。
“殿下......”
“滚!不许碰她———”秦羌紧紧抱着厉竹不撒手。
刑部的人甚是无奈,只得求助的目光看向午国皇帝。
午国皇帝闭了闭眼,叹出一口气,沉声:“如果你想厉竹和姜丫头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如果你不想查真凶、不想替她们报仇,你就一直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