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皇帝放在龙案抽屉里的解药是她拿走了。
厉竹食了忘情之药,彻底忘了秦羌又如何?秦羌又忘不了她。
秦羌不忘,只要秦羌不放弃,只要秦羌坚持,有朝一日终会再次打动她,他们还是会重新开始。
永绝后患的唯一出路,只有那个女人死。
借皇帝之手,除心头大患,她何乐而不为?
秦羌忽然长笑一声,她吓了一跳。
秦羌笑着、笑着,笑红了眼睛。
他从不知道那个女人经历了这么多,从不知道她独自一人承受了那么多。
“所以,就算此次厉竹不死,后面也是会中毒身亡,是吗?”
手中长剑再次朝皇帝颈脖处一正。
皇帝咽喉处瞬间就留下一条细细的血痕。
“秦羌,你不要乱来,你若杀了朕,就是弑君,你也是逃不掉的.......”
“谁说我要逃了?没看到我今日白衣都穿上了吗?”
皇帝呼吸一滞。
在午国,寿衣就是白色,无论男女。
所以,这个男人的意思是.....同归于尽?
“所以,你,还有常姜,死、定、了!”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字咬牙而出,这些天积压在心底的所有恨和怒,都在这一刻激涌出来。
他瞳孔一敛,五指用力,攥紧软剑把柄,作势就要一剑割断皇帝的咽喉,忽的空气中一抹异流涌动,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带着极快极快的速度直直击向秦羌拿剑的那只腕。
事情生得太突然,秦羌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那一下,他吃痛松手,软剑“当啷”一声跌落在汉白玉石地面上,出一声令人心悸的清脆之响。
秦羌一震。
不是他一人,是内殿中三人皆是一震。
齐刷刷看向门口。
一袭藏青色华服的男人拾步而入,走进大家的视线。
秦义!
秦羌眼波一敛,皇帝和常姜眸色大喜。
“老八,救驾,快救驾,太子想造反!”
皇帝一边求救秦义,一边慌乱地后退了好几步,跟秦羌拉开距离。
常姜也声泪俱下:“义哥哥,救我......”
秦义眉心微拢,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常姜,最后,眼梢一掠,瞥向秦羌:“二哥这是在做什么?”
秦羌没作声,也未看他,兀自倾身,不徐不疾拾起地上的那把软剑,才薄唇轻启,没有一丝温度的四字逸出:“杀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