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使得张宝信的‘员外’之名,越响亮。
整个河北道,张宝信都算得上是头号悍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张宝信虽然厉害,却从不进城。
大多数时候,他是对过往的商队动手,有时候还会袭击政府的辎重车队。偶尔,他还会带人洗劫村庄。但是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的进城,还是头一遭。
马三元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
他弓着身子,弯着腰,一脸阿谀笑容。
张宝信说的客气,不代表他就会相信。张顺溜居然是张宝信的手下?这家伙可是在同福旅店里做了两年的白案。这说明什么?说明张宝信不是不敢进城,只不过是时候不到。恐怕不仅仅是淇县有他的人,河北道其他地方,怕也有他安排的眼线。但不明白,他安排这些是什么用意?
“三爷,人都在这里吗?”
“都在,都在!”
“我金子兄弟呢?”
马三元话音未落,张顺溜就开口问道。
心里,暗自叫苦。
张顺溜在旅店里干了两年,对旅店的情况门清儿。
“金子?刚才枪响的时候,我出来看情况。那时候金子还在后厨……他这会儿不在了吗?”
刚才店里乱成了一锅粥,谁也没有留意到金子的动静。
“去后厨看看。”
张顺溜立刻找了两个人,前去后厨查看。
“不对,咱们家的小苏兄弟呢?怎么也不见人?”
“小苏?”
马三元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日你个驴球,老实点。”
一个土匪上前就是一枪托,把马三元砸倒在地。
额头上,流出了鲜血,蜿蜒如一条细蛇。
在柜台旁边的孩子被吓傻了,顿时哇哇大哭。马三元顾不得疼,连忙爬过去,抱住孩子道:“没事没事,别哭……员外是在和叔叔闹着玩。”
啪!
一声鞭响。
张宝信扬起手中马鞭,抽在刚才打马三元的土匪身上。
“谁他妈让你动手的?给三爷道歉。”
土匪被打的差点拿不住枪。
张宝信的表情,因为面具遮挡看不清楚。但是从面具后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凶光,让土匪不敢反抗,连忙走上前,给马三元道歉:“三爷,对不起。”
“没事,没事……这谁家的孩子,过来带走啊,别让他哭了。”
孩子的父母刚才是因为害怕,没顾得上孩子。
这会儿听到马三元喊叫,才算反应过来,连忙跑上前,把孩子抱走。
“三爷,手下人不懂事,得罪了。”
“员外客气,客气,小人就是个厨子,哪敢骗您?”
“那是最好!”
张宝信的嘴角微微翘起,把马三元搀扶起来,“那,给我说说‘小苏兄弟’的事情?他不是在你这里干活,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员外,我是真不知道。
顺溜兄弟知道,我今天有多忙,天还没有黑,我就在厨房里干活。小苏不是后厨的人,一直在外面帮忙招呼。刚才一乱,说不定跑出去了?”
张宝信向张顺溜看了过去。
张顺溜道:“员外,三爷没说谎,姓苏的就是个打杂的。
三爷平时对人很和善,但是在后厨里,规矩却很严。不是后厨的人,不能进厨房。这一点,我可以给三爷作证,他刚才说的都是真话……”
“嗬嗬嗬,我就是随口问问。”
张宝信干笑两声,拍了拍马三元的肩膀,“守规矩好,守规矩的人能长命。”
“是,是,是!”
马三元一头的冷汗。
这时候,从楼上下来了几个土匪。
为一人走到张宝信身边,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张宝信脸色微微一变,“顺溜,带人上去看看。”
张顺溜答应一声,挎着枪,带着十几个土匪就上了楼。
张宝信的目光,扫过大堂。
他突然道:“三爷,这里都是住店的客人吗?”
“不全是,有的是附近的乡亲,过来给我捧场,照顾我生意。”
“分开来。”
“啊?”
“我是说,把咱们的乡亲,和住店的客人分开……还有,我想看看你的登记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