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挂着银豆似的小月亮，辉光将南面的大片雷雨云映了出来。

漆黑的穹顶看不到星星，只有三个呈品字形排列的光点嵌在面。那是亚联航空的a1oo干线客机和两架满挂副油箱的米格35雇佣护航战斗机。战后的南洋空域到处都是自由佣兵，大型飞机进入这里必须准备两样东西，尿不湿和护航战斗机。

编队右翼位置的米格35僚机驾驶员一直在左右晃头观察，时不时再朝看看，他有些不安“弗朗西1o7，前面那些云看起来不对劲，这不是好兆头。”

“弗朗西114，这里是弗朗西1o7，放松，别太紧张。我们很快要到目的地了。”

“我没紧张。弗朗西1o7，我想问问，你觉得真有那种飞行员吗？你知道的，嗜血猎人。”

“那些爬回战场的幽灵兵？”

一阵湍流回旋掠过，把前方的a1oo干线客机抛抛下，没系安全带的旅客可能要吃苦头了。但两架米格35战斗机基本没受影响，其短小的身形和先进控制系统完全可以操纵气动面自动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紊乱气流。

“弗朗西1o7，你认为真的有吗？”

“我听过这传说，有的士兵在战场死去却不甘心堕落地狱，爬回人间继续徘徊。永远不会被杀死的幽灵兵、嗜血的赏金猎人。但是，你不觉得太玄乎了吗？”左翼位置的长机驾驶员回答。

“我可不那么认为。”

“被这样称呼的家伙我倒认识一个，他曾经是个王牌，战后去驾驶竞机了。那家伙总是喜欢把自己的飞机尾翼切掉一截儿，据说能提高度。我听说他出事故死了。”

“我知道你在说谁，弗朗西1o7。你知道吗，他的鬼魂可能也会回来。”

“也许吧。专心点儿，弗朗西114，我们很快要到了。”

天际线出现了大片的橙黄色光亮，前方是新东都。a1oo客机开始下降高度，准备进入降落航线。只要这架飞机起落架触地，两架护航战斗机的任务即算达成，余款会根据契约转到驾驶员账户。

这次旅程看来很平静。

“谢天谢地，终于快到了。想想附带条款，那面居然写着若遭劫持，务必击落。我可下不了手，面可有1oo多人。”

“呵呵，看来飞机有不得了的大人物。本来我想万一飞机被劫持了，便一走了之，我可不是刽子手。”

“弗朗西1o7，任务完成后你直接回学校教书吗？还是在新东都住几天。”

“不，我可不想让鄂梅那巫婆现我在接私活。一会儿直接转飞天守镇，我打算注销佣兵同袍卡。”

“你不干了？”

“听说战争要爆了，我想参军。你知道的，加入政府军之前三个月内不能有佣兵经历。”

“那好，我也去。”

“等这架客机降落后，新的人生要开始了。”

“弗朗西1o7，你说，嗜血猎人真的像传说的那样以杀人为乐吗？那家伙是不是对钱、名誉、权利都不在乎，是喜欢杀人？”

在两架护航战斗机通话的时候，无线电突然断了，驾驶员耳机里完全被唦唦噪声覆盖，其他什么都听不到。两名驾驶员分别在自己的座舱调整频道，检查插孔是否脱落。紧接着，额头开始冒出汗来，此时连雷达都失效了，这可不是正常情况。

冥冥幽幽，一道陌生的无线电通话闯了进来

“不，只是不在乎杀人。”

这是个年男子的声音，沙哑而沉静，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弗朗西1o7，是你在说话吗？你可别吓我。”僚机驾驶员声音抖。他望向左侧的长机，希望对方能够给予回复。

夜空的寒风呼啸着，等待许久也没有回答。

浅灰色低可视度涂装的米格35战斗机像一只弓背灰犬，在云穿行。虽然彼此无法联络，但僚机驾驶员仍旧紧跟长机下降高度。

前方的a1oo也在慢慢下降，新东都的城市轮廓逐渐显露了出来，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

“弗朗西1o7，回答！”僚机驾驶员非常紧张，一边呼叫一边手忙脚乱地检查雷达和红外搜索。由于缺乏预警机的支援，他的雷达屏幕有多个未标注目标，但都是新东都机场附近准备降落或刚刚起飞的民航机，看不出任何异常。难道只是自己的通讯系统出故障了，但那一句通讯是谁来的。他再次望向自己的长机，恐惧感迎面笼罩而来。

空气传来轰轰的闷响。“雷声吗？”僚机驾驶员往四周看了一眼。

一团炽烈火红的弹幕从后向前射来。

弗朗西114驾驶员圆睁双眼大叫一声“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