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特利泽总店楼外,热闹依旧、灯火通明。
人们互相招呼着,有说有笑,就像个普通的夜总会,没有任何不寻常的事情。似乎没人察觉有某个人被杀了,也没人知道现在的马莱里亚政府军三军处在完全无指挥机构状态。
也许真的什么也没生。
欣蒂来不及多想,时间不够了。她从消防通道绕到北小门,从货物进出口的两辆大型集装箱货车中间穿出来,快步跑到马路上。此时,身后的大楼内依旧没有异常,没有警报声,甚至后院水池的景观灯图案也没有任何变化。她拉上兜帽紧跑几步,拦下来一辆出租车,待们开后便弓身坐到后排座上。
还未待气喘匀,抬腕看表,此时的时刻是23时o7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来得及。只要赶在零点整之前回去,雷育坚就能带着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倘若零点一过就麻烦了,金砂酒店会为了这几天的会议而进入高等级安保状态,且不说自己所知道的那条不留行踪的路线能否继续奏效,到时候恐怕进去都很难。
“小姐,那么晚还出来锻炼身体啊。”戴着眼镜的老司机问。
欣蒂这时候才觉自己太紧张,竟然没有告诉司机自己要去哪儿。她开口道:“不是,去找朋友聊天忘了时间而已。”说两句闲话,脑子也好使些了,“顺这条路直行,到前面左拐,一会儿就到了。”
其实,左拐之后继续向前走会到什么地方,欣蒂不太清楚。那个方向都是大片的居民区,她不常到这里来。欣蒂只是想故意往远离金砂酒店的反方向走一会儿。看准了一处普通民宅的院子,欣蒂付钱下了车,然后假意进入面前这个她根本就不认识的院子,待一会儿后打算重新叫一辆出租车返回。
麻烦的事情生了,那老司机竟靠在椅背上、扭开收音机开始懒洋洋地趴活儿。这种情况真是糟糕。欣蒂看看表,已经是23时21分,必须争分夺秒。她四面看了看,便朝侧面的东门跑去,从其他方向回到南北向的马路上,再次拦了一辆出租车,并指引司机直接开到金砂酒店。从楼体北面进入地下车库,下车后。再顺着雷育坚教给自己的路线沿着小跑。
进入高层的套房区,每户门内都传出各种劝酒和嬉闹的声音。
与会代表们在这个时间正是借酒互探虚实、拉拢攻守同盟的好时机。看似不正经的分散酒会,实际却蕴含着南洋的暗流涌动。
一路上都没撞见服务员,真是走运。最后一段走廊,欣蒂沿着左面墙根快步跑去,来到雷育坚的套房前,轻轻敲了三下房门。
此时,可怕的念头再次浮现。
开门等待自己的会是那个男人吗,还是警察早已守候在此。
还没等她想明白。门一下子拉开了,一阵疾风拂过她可爱的面颊,偏分的短从额头上滑开,再也无法遮挡她又惊又喜的双眼。面前的人正是雷育坚,还能是谁呢。雷育坚毫不犹豫地快把欣蒂拉进房间内,就像是抓回自己离家的女人一般。
两人在房门旁一靠一错身的时候,欣蒂顺势有点要跌倒。不知怎的,她有点想要倒在雷育坚的怀抱中。
“过来,快换衣服。”雷育坚没有看欣蒂,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将她拉进套房里间的卧室。经过客厅时,可以看到餐桌上摆好了丰盛而精致的酒菜。到了卧室。大床上早就摆好了深浅色调各不相同的两套晚装长裙,款式简约而时髦,而且风格很趁欣蒂的味道,就像是她平时会挑选的衣物一样,只不过最新的这两件她还没有。
“别急,穿戴好之后再出来。”雷育坚说完,便拉上了房门。离开了。
欣蒂赶紧把自己的休闲运动服脱下来,内衣没有问题,直接换上长裙就行。但不知为什么,直到现在她才开始紧张得浑身抖。双腿套进裙子时还差点摔个趔趄,等好不容易套上了,又觉得双手抖得厉害,找不到这条裙子的拉链到底设计在哪里。
门外,传来了雷育坚收拾东西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欣蒂把衣服完全穿好,换上一旁的新鞋。等鞋子穿好时她才反应上来,衣物的尺码和自己正合适。先不管那么多了,她用原来的包装袋将自己的休闲运动服套起来卷整齐,放到一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门,走到客厅。
雷育坚就坐在厅中央的餐桌旁,望着自己。
欣蒂的步履几乎可以说是踉踉跄跄,左右脚打架,几步蹭到雷育坚旁边的椅子上,身子一软便瘫坐下来。眼前虽然灯光明亮而温暖,但欣蒂觉得眼前花,像是无数彩色的星星镶在灰色的纱布上,蒙在自己面前。
雷育坚看到欣蒂出来,便站起身,走进卧室将欣蒂卷好的运动服拿起来,放进自己的行李箱中,再重新上锁,接着回到欣蒂身边,为她倒上一杯白葡萄酒,递了过来:“记住,现在是十一点三十五分,你回来得很及时,来喝杯酒吧。”
她接过酒杯,可手抖个不停,险些把酒洒出来。
雷育坚看着面前的欣蒂,又说:“补点妆,可以吗?你的脸色太白了,都没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