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比尔的f-6战斗机造型怪异,世界上几乎找不出和它类似的战斗机器。机身上完全不设置传统的垂直尾翼,喷口既不是常规的圆截面三元设计,也不是标准的二元矢量喷口,而是在纺锤形流线结构的尾端切了两刀、楔形断面,类似于某种昆虫的尾部。
人们可以f-6像很多东西,唯独不太像战斗机,这自然给利沃斯堡的f-5队制造了不少麻烦。毕竟雷达是以飞机基础外形为识别特征进行跟踪和导引,当导引系统面对那么个看上去不像飞机的怪物,系统显得犹犹豫豫。信号不连续、雷达也不能稳定跟踪。即便是处在追尾位置的死亡圆锥内、导弹进入传统不可逃逸区的射位置,可机器就是认不出来面前是一架飞机。
利沃斯堡f-5战斗机的光学瞄准系统反复从对方细微的喷口焰、甚至蒙皮的表面空气摩擦来试图找出f-6的踪迹、却始终无法得到稳定影像。这支隶属于政府军的战斗队如果继续往前追,很快就会进入佣兵的自由狩猎区,这可不是明智的举动。就像接近大型野兽群的猎犬一样,他们开始感到恐惧。
作为政府正式雇员,f-5飞行员平时根本就不会靠近这个野蛮的斗兽场。在他们眼里,狩猎区这种地方是退伍军人中最低贱最肮脏群体的聚集地,他们平时连边儿都不会碰。话虽如此,傲气凌人的政府军飞行员,实际上水平并不如真刀真枪杀出来的游猎佣兵。到底,还是因为胆而害怕。用政府军雇员的话,佣兵已经没什么可失去;其实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比尔离凯西越来越近,狩猎区边界近在眼前。只要没有电子干扰,任何飞机进入狩猎区之前,系统都会接收到边界信息,以亮红线标注在平显或头盔显示器上。标记并不是常规的心、注意之类。而是“致命威胁”。
追在后面的政府军飞行员也看到了警示标志,他们有些动摇了。
突然,领头的f-5战斗机锁定提示音响起。就在某个意外巧合的角度,主动扫描电磁波在f-6的机身上形成了麦芒般细而尖锐的较强回波。此刻双方的距离已经是中距弹最佳射距离、主攻方处在最佳追尾角度,可遇不可求的完美位置。
“锁定目标!狐狸!”领队长机机械地念叨着动作代号,在转瞬即逝的千分之一秒间,几乎是下意识地完成锁定、开舱。将昂贵的a-120中距空空弹抛了出去。直到导弹动机点火的一瞬间、尾焰照亮他的头盔和面颊时,心中忽然对此次射感到后悔。几乎是在射的一瞬间。他就知道打不中了。只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头狼比尔的双眼前,综合头盔显示器将战场形势准确地呈现出来。系统把导弹型号、最大过载、拦截路径和最佳躲避方向显示得简洁清楚。只要驾驶员愿意,完全可以让计算机自行规避。虽然计算机缺乏变通,但需要严格执行标准战术动作时,绝不比人更差。只不过,比尔是享受飞行的人,这也是他不计工本地研制可穿戴式战斗机的原因。
如果一切全都交给计算机,那乐趣在哪儿呢。
比尔利用传感器直接从脑部接收监测信息,通过头皮终端控制系统下达指令。将自己的全套动作覆盖在整机控制面作动机构中,就像控制自己的躯体。
f-6战斗机几乎是在a-120主动雷达制导导弹点火之前就开始作反应,飞机微抬机头、沿航向滚转,高度维持零变化,动作就像杂技演员那么漂亮。直到完全翻转机身、背下腹上时,猛然拉低头开加力俯冲,飞机就像流星般朝下陨落。一下子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标准的破s机动。头狼根本不想和政府军的几架f-5纠缠,他完全是不假思索地采用最古典也最为有效的动作来甩开尾追之敌。这举动骗不了有经验的飞行员,政府军领队长机通过尾焰方向变化和闪灭节奏,立刻就知道这是连续的反向双破s动作,在甩脱敌人的同时可以俯冲加速、保持原定航线。
头狼在低空大胆进行破s俯冲相当于瞬间形成垂直于对手的运动轨迹,再加上f-6良好的隐身性能。会造成政府军飞机雷达短暂脱锁。一旦失去稳定跟踪,头狼比尔就有时间隐没进辽阔的大地之中。即便是人类的肉眼,想在黑黄泛绿的土地上寻找一架涂有迷彩的飞机都不是太容易的事,这就像是在草地上寻找一个掉落的松针。对于雷达来也是如此,以大地为背景的下视扫描是大部分空战专用雷达的噩梦。所有的地形和地表物体都有反射,形成无序噪波。高度隐身飞机的信号特征本来就微弱,一旦隐入其中。立刻就被噪波淹没了。
政府军飞行员只能按照手册规程,降低信号搜索门槛,把极微弱的信号全部显示出来。结果不出所料,多功能显示器上涌现出大量被称作虚警点的伪目标,把有效信息遮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