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水气很重,河道内迷迷蒙蒙。{{<([ [ 两岸道路和立交桥上,中央大6士兵的注意力都在两侧马路,并没有注意到深槽河里这条普通的摩托艇。凉风透过窗户吹进艇内,欣蒂打了个寒战,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事情该有个结果了。”自称刘山的刑警先开了口,“这样,你也可以放下包袱。”
欣蒂看着舷窗两旁的浪花,没有回答。
“你一直记挂着吧。军火商梅特利泽内部出了命案,死的人还是雷师长。多年经营眼看着就要完了,幸亏你接手才保住。不过呢,闲言碎语肯定少不了。刚才介绍过,我是刘山,特高警侦查4部的刑警。可以叫你欣蒂吗?”
她点头:“可以。”
摩托艇艇身倾斜,慢慢左拐,驶入一个低矮的涵洞。前方出现了双岔歧道,小艇拐入右边。
“你还记得那起案子吗,我和李队曾经来找过你。”
“嗯,大概吧。我记得你说,你们是新东都的社区警。”
“呵呵,警察和军火行业隔得真远。南洋各国像我们这些干侦查的人啊,已经统一归入特高警。亚同体嘛,国界都没了。说起来,整合进度还拖慢了呢,亚同体周年庆之后就计划合并了。”刘山的样子若无其事。他似乎更认可自己是特高警的一员,而不是新东都社区警。“你的记忆力不错,看来要搞清楚这案子的细节,找你还是找对了。我可不行,我查了当初的卷宗。案时,梅特利泽正在举行新机布会。你说你没有收到邀请,并不在现场,而是一直待在金砂酒店和客户在一起。”
“是的。我有我的生意。”
“问一句,客户是谁?”
欣蒂平静一下情绪,她知道对方肯定会问这个问题,心里做好了准备:“抱歉,我们这行不可能透露客户的姓名。”那天晚上欣蒂确实在金砂酒店,前台工作人员和监控系统都能证明她伪装好的正式进出时间,所以没必要冒然说出雷育坚的名字,只需平静自然就可以了。这又不是讯问。
“我听说马莱里亚政府军的雷育坚也在金砂酒店。”
“嗯?”
“就是死者雷师长的义子。”
“可能。如你所说,亚同体嘛。你们警察要合并,他们政府军也是一样。谁参与那次联会都算不上奇怪吧。”
“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也不小吧,出了这种事情,心里肯定不会好过。他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他的家事我不太清楚。我们只是在生意上有往来,这种事情也不好多问。”
“是这样啊。”刘山往后靠了靠,从前胸口袋掏出一盒新香烟,撕开包装,抽出来递给欣蒂。她接过烟,他为其点燃,自己也点了一根。
欣蒂在想着这位刘山刑警的真正目标,或者说他和李长庚的目标。正如李刑警所说,自己对于他而言只是带路的熊而已,他们的真正目标到底在于什么。现在听刘山的语气判断,也许他们想要搞掉雷育坚。这倒是能解释很多疑问,雷育坚是当年少壮派军官的领军人物,现在退居二线,反而有着更强的号召力。可关键一点说不通:想要除掉雷育坚的人,肯定是特高警;但李长庚刑警说过,他“不再为特高警卖命了”。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刘山,开始怀疑对方是否还跟李长庚是搭档,他要把自己带到哪儿。
“看来案子也不复杂,我们李队为这事可真是愁坏了。”刘山说着,“你没有子女,又离了婚,真是轻松啊。李队可就不行了,一家老小都靠着他。这案子如果今年彻底结了,他刚好能退休。”他说起这些来,就好像是自己的事。不过说着时双眼一直盯着欣蒂。“只不过有几个细节一直弄不清楚,所以到今天也没办法按照事故来结案。现在南洋的刑事警务已经合并,这个案子又被提了出来。”
他手里夹着烟,“酒店走廊的摄像头拍摄到你了,你确实在金砂酒店,这应该没有问题。你从走廊经过,大概是晚上19时整。后来你可能在和客户谈生意吧,直到23时35分我才在监控找到你的身影。”
听到这两个时间点,欣蒂心里一惊。她担心对方暗示这段时间自己有可能去梅特利泽杀人。
刘山捂着脑门,就像是在思考如何利用这段时间从金砂酒店狂奔到梅特利泽完成一次完美的凶杀。欣蒂不由得心跳加快起来,不过这也完全不必紧张,就算中间间隔4个多小时,但只要酒店监控没有拍摄到她进出大门,也就无法证明她有作案时间。毕竟那天晚上的特别线路是雷育坚所教,自己小心翼翼地实践过的道路,没有任何人或监控摄像能看到她,只有她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
“跟客户打交道真是辛苦啊,足足4个多小时。”刘山挠挠头,盯着欣蒂,“雷师长就是在这段时间出事的。你一直在金砂酒店,恐怕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
对方没有确切证据。欣蒂对自己说,一定要坚持到最后。只要甩开眼前这个多事的家伙,再把这俩警察的情况告诉雷育坚,他自然会处理好这一切。
“看起来,整起案子应该和当初的调查一样,只是假肢系统故障。抱歉为了这种陈年旧案还要特意来打扰您,我们也是没办法,亚同体的警务整合后,很多案子得扫尾。既然案情简单,也不必麻烦李队。我给他条信息,跟他说明一下,然后直接送你回去。”他打手势让船夫调转方向,语气显得漫不经心,但双眼却始终盯着欣蒂,“等我们刑事侦查这块儿结束,案子也就会转到技术与事故协调处,那时还会有别人来找你核实。”
“还要有人来?这简直没完没了。”
“都是些程序上的事。他们的人只要把案子流程走完,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