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之时,孤曾当着宛城所有军民的面说过,降者留人,反抗者杀无赦……”柳尘眯着眼睛,慢慢站起身来踱步走到了刘守业的身边,声线没有丝毫感情道:“那几千个城防军一直与我军厮杀到最后一刻,对于这样的人,孤无法原谅!”
“大王明鉴……他们……他们真是被迫的啊!”老泪纵横的刘守业跪地爬到了柳尘脚下,声泪俱下的哀求道:“请沧澜大王宽恕那些误入歧途的孩子们吧,他们,都曾是您的忠诚勇士啊!”
“呵呵呵呵呵!”
柳尘大笑,俯身凑到了刘守业那花白的鬓间,一字一句道:“刘先生,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救不了这个世界,就如同你救不了城防军的三千俘虏,孤也一样,救不了那些枉死在同胞屠刀下的忠勇英烈们!”
“大王……”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刘守业瘫坐在地上,形容哀凄无比。
……
良久,内心挣扎混乱的刘守业一扫阴霾,再次抬起头,如丧考妣道:“大王……小老儿可以为您拿下桂城,顺带诱骗康城的主力军队进入梅岭平原……只求大王能饶恕那三千多城防军!”
“当真?”
“但有虚言,我刘守业必将天诛地灭,死后永堕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此时的刘守业,满脸狰狞,莫名的情绪,已然使他浑身糠筛似的颤抖起来。
不等柳尘细问,刘守业连忙开口解释道:“康城与宛城隔江相望,乃大王南下牧马的必经之路,拿下康城之后大王便可引越州大军进入幽州,趁势光复幽州东南全线,如此,大王也可以借宛城的天然地势,自西南而下,彻底征服苍山洱海,不用再担心会出现孤军深入的问题……”
“既如此,你刘守业凭何将康城大军从城里引出来?又如何助本王拿下桂城?”不用刘守业详细解释,柳尘和班叔子明的脑海早就存好了整幅幽州地图。
之前,柳尘曾暗地里和班叔子明商量过,拿下桂城宛城之后,得徐徐渐进,稳打稳扎,可不能被幽州军包了饺子,康城也是二人重点讨论的对象,如果说桂城是幽州西北方的门户,那么康城就是幽州东北角的重镇,早些时候,越州军曾主动攻击过康城几次,奈何幽州这坑爹的地形啊,竟让各州王师望而兴叹。
一般的情况下,每逢攻打一州之地的时候,只要能打开门,其余的都好说了,就像西军和北军,一个打充州,一个打朗州,久久没有结果,那是这“门”太坚固了!
当然,张氏经营幽州之后,“重心朝充州方向转移”这一政策,也给柳尘留出了太多的机会,若还是同以往一般,光是宛桂二城,就能将柳尘给耗到明年去……
“大王可是着状元公在宛城周边布下了机关迷阵?”面对柳尘的问,刘守业答非所问的俯身开口。
“你怎么知道?”柳尘似笑非笑,神色全是淡漠。
“不瞒大王,昨日大王攻城之时,小老儿曾有捏碎弹丸求救,不想弹丸却突然失效……”
“呵呵呵!”柳尘晒然,“相信刘先生肯定也研究过本王的履历,本王行军,从来就讲求一个快,如此,当然不会给你们反应的机会!”
“大王神威,小老儿心服口服!”话一出口,刘守业的脸色倒开始恢复了平静,抬头望着柳尘,他拱了拱手便扬声道:“康城太守乃是刘某的同窗,相交数十年友情颇为牢靠,既然宛城光复的消息被大王封锁了,外人根本无从知晓,只要小老儿修书一封,假意邀请康城守军来援宛城,相信他们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