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伊羞阁,二○一。
月亮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手里拎着纯白色小型吹风机呼啦啦的吹着头,
湿漉漉的黑被风扬起,水雾渐渐模糊在透明锃亮的镜子上。
她微微颦眉,望着镜子里浴袍半露的自己,脑海中忽然闪过放学前男生看自己的眼神,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摸了摸鼻子,没变啊,嘴巴,也和以前一样大小,不过脸蛋好像瘦了点,锁骨……更明显了点?把胸衬得更大了。
说到胸,月亮早就察觉到自己在这方面的育是超乎常人的,大抵是月珍觉得自己每次考试第一不容易,怕脑子跟不上,从小牛奶、鸡蛋备的十分全乎。
一度导致初中时的她,因为胸前太可观而很尴尬,经常要束缚着,直到高中,大家相继跟上来才好一点。
当然,还是没能逃脱万年专业老流氓的法眼,譬如,之前陆景云在考场说什么玩两个小时的交易条件,想想都……肉疼。
难道这禽兽今天近距离接触自己后,又gt到了她身上的可供玩弄的地方,所以才表面伪装成谦谦君子,暗里地用那种看食物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果然是王八蛋!
月亮想着,透过镜子没好气的问身后人,“花枝,你加他了吗?”
“谁啊?”
花枝话里带着笑,明知故问。
月亮关上吹风机,瞅了她一眼,像个阴谋论家似的,拿过她手机,准确的查询栏输入一个账号,显示用户已在列表。
而且很巧合的是,在自己上面。
陆景云在自己上面!这令她太不爽了。
月亮多看了一眼花枝,后者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是班长让我们都加的,要不……我删了?”
“呵呵~”
月亮冷笑一声,叛徒。
“元帅这才刚走,你这班长班长叫的就这么甜?”
“……”
元帅在的时候,她也没叫过班长啊,这都因爱生恨了,还会吃醋呢?
月亮用极其阴毒幽怨的眼神盯着那蓝色头像看了半天,最后为了报复反水的花枝和他,径直给‘一只鲸鱼海底藏’过去条消息,打出去的字里行间都演技精湛的捏着花枝牌嗲嗓——
亲爱的班长大人~请问您让我们加您,是为了经常和女生聊……骚吗?
完,小女生就像做了什么恶作剧般,抱着手机得逞的笑了。
她已经能想到屏幕那头,男生到清高不可一世的脸庞彻底黑成锅底。
“咦~”
你是隔着屏幕把班长上了吗?兴奋成这样。
花枝见她笑的淫荡又猥琐,瘆得慌,伸头过来便要看内容。
“不给!”
月亮板着脸,连忙捂着手机,待会她得清空聊天记录,不然花枝会把自己踹死。
“行行行,您聊着。”
继续勾搭。
花枝挥了挥手。
拿我的手机可劲秀。
月亮嘚瑟的滚到床上,不一会,手机就传来了信息,小女生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打开看。
她已经做好陆景云会来‘滚’、‘找死’或者直接是‘你已经被好友删除’这样的消息,却万万没想到,那行清晰条理的黑字居然是——
你加我,我和你聊。
“!”
瞬间,月亮脸色变了,米粒大小的漆黑瞳仁在扩张,散着一阵阵透亮的惊恐。
乖乖,陆景云果然不是人!
这样都能猜到她。
儒雅居那边,男生一手拉开储物柜,一手拿着手机,荧荧屏幕光芒映的他唇畔弧度清隽又迷人,高高的仿佛要扬上墨色眉角。
如果谁此时在正面,绝对会遭到几万点的美颜暴击。
譬如……薛凯。
薛凯从厕所里提着裤子一出来,就看到班长久违的笑容,幸福感简直爆棚啊,阴郁了一个暑假的班长,现在居然绽开花儿一样清新迷人的笑容。
“班长,有什么开心事啊?”
陆景云除了人在一班,姓名编列、宿舍名次等等都还隶属二班,尤其是成绩。
王大力打着游戏机,转脸过来接茬,“还能有什么开心事,和嫂子天天坐在一起,不就是最大的开心?”
“也是,班长,和嫂子坐在一起的感觉……”
陆景云收了收嘴角的笑容,用一种多管闲事的眼神看着他。
后者自觉地举起双手,“得了,当我没问。”
反正嫂子绝对是治愈抑郁症的一剂良方。
陆景云拿着衣服走向卫生间,只留下一句话。
“牡丹花下死。”
“哦~”
宿舍内,立马爆出一阵来自于单身狗一万点暴击的灵魂控诉声。
月亮吓得一把把手机扔到花枝的床上,不敢再和他聊天了,甚至连清空消息都忘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和乌拉乌拉的风扇,开始怀疑人生。
陆景云的战斗力,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啊?自己到最后不会真的被他玩弄于鼓掌吧?历史的覆辙还会重演?
不,坚决不可能!
但奇怪的是他今天为什么要让着自己?
在试探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故意而为,以退为进,出奇制胜?
花枝从卫生间里回来,好奇的看了眼某个刚才还乐的打滚,瞬间丧的小女生,开始拿起手机刷微博,不想,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两行简短的聊天,笑的她一口阿萨姆差点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一阵阵银铃般的嘲笑声,传遍了宿舍。
月亮阴森看了她一眼,嘴角抽动,“笑屁啊?”
花枝笑的花枝乱颤,只手扶着床头杆。
“不行了,我要笑过去了。月亮,你老实说,陆景云是不是从你穿开裆裤,就认识你了?我怎么感觉他比我还要了解你呢?说不定比阿姨还了解你,你个标点符号,他都能辨认出。”
“……”
月亮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能不能别说这么恐怖的事情。
假设真的从穿开档裤就认识,那她的人生岂不是悲惨的可以写成一部《悲惨世界》。
“花枝,你不觉得他今天挺奇怪的吗?”
月亮只手枕在脑后,眼底浮上了搞不懂的疑惑。
死冰块说话的时候不显山不漏水的,也无从探查他的微表情,还会唇语,偷偷说他坏话都会被抓住。
“不觉得啊。”
花枝耸了耸肩,大大方方摇了摇头。
他在你面前,就没正常过,不正常的让人嫉妒。
“不觉得?那你跟我说,元帅是被他逼到二班去的,你为什么和他串通一气骗我?”
月亮一个鲤鱼打挺,忽然想起了秋后算账。
“我……”
花枝眨了眨眼。
月亮见她面色犹疑,眉头一紧,果然有鬼。
“还有,你为什么要和浩瀚做一位?”
“他是用什么威胁你的?”
花枝看她眯着眼睛,像只猫儿似的警觉望着自己,就知道她在读自己的表情,连忙恢复面瘫状。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他……权大势大的,还是两个班主任面前的红人,想和谁坐一位就和谁坐一位,我一个普通小草民能奈他何?”
“呵~”
月亮提唇,压根不相信。
她还可以再扯一点,之前陆景云打元帅的时候她还义愤填膺的,现在就毕恭毕敬、鞍前马后,肯定有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