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敞着怀,穿薄外套,向往‘英姿飒爽’酷炫拽的薛凯,带着厚实的口罩,系着严密的帽子,踩着棉鞋,裹着长款黑压压羽绒服,细流鼻涕出现在一班门口时,月亮压根没瞅出来这人是谁。
陆景云倒是认出来了,但他只是挑了挑眼皮子。
“班长,你好残酷,好无情,好没有博爱之心!”
男生一张嘴,嘶哑劈裂的嗓子出声音,就跟摇响了拖拉机似的,轰轰隆隆的。
月亮听着,抖了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见‘黑人’朝陆景云说话了,但后者却面无表情,不予搭理,便接道,“他怎么残酷,怎么无情,怎么没有博爱之心了?”
陆景云抬眉,眼里有笑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朝怀里带。
月亮一惊,“唔唔唔——”(干什么呢,忽然犯神经病!)
薛凯摘下口罩,两行面条泪都要流下来了。
月亮不挣扎了,瞪大眼睛好奇的看他,薛凯?
眼睛红,鼻子红,嘴巴红,两颊红,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了?
流感?!
快逃啊。
“不要和他说话。”
陆景云淡淡道,月亮猛地点头。
当然!
薛凯苦着脸,一副遇人不淑的样子,班长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还在担心嫂子会不会被我传染,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重色轻友的典范!
“哟,这不是平时最浪的小凯子吗,怎么也落得这个地步?”
花枝叼着棒棒糖,看着来人的凄惨模样,直笑的合不拢嘴。
薛凯更想哭了,花花你居然也这样对我,兄弟和女人都不能相信了!
“他们一宿舍都衰神附体,流感回家了,他能撑到现在才请假确实够浪!”
浩瀚说道一半,转脸朝着陆景云,“哦~对了,除了鲸鱼。”
要么说锻炼身体,长命百岁。
月亮忽然明白薛凯为什么要控诉陆景云了,这有难不同当啊!
“回去吧。”
陆景云扬眉,话里有关心他的意思,可他一边死死捂着月亮的口鼻,一边看着他的样子。
实在不像是关心,倒像是防着病毒!
“哼!”
薛凯咬着牙,愤然拂袖,“兄弟与女人皆不靠……”
一转身,撞上了一堵高大的肉墙。
‘轰’的一声还挺响。
这是月亮第一次见赵炳乾,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肩膀厚而宽,但不胖。
寒冬腊月的,外面只套了一件皮夹克,长着一张武打星的脸,下巴处留有短硬的胡茬,浑身上下都散着安全、浓浓的男人味,大抵就是那种小偷看了都会腿软的长相。
月亮觉得……攻气十足,嗯!
然后,她刚这样觉得,眼睛也被人捂住了。
“唔唔唔——”(陆景云,你找死啊?!)
“还是你想被剜眼?”
幽幽森森的语气在头顶响起,月亮不说话了。
“哎呦,疼死我了!”
薛凯猝不及防撞到硬邦邦的东西,以为自己撞到了柱子,定睛一看是他,气的空气辫子都要翘起来了。
“怎么是你,你没长眼啊!”
月亮耳朵动了动,寻思着薛凯平时在陆景云面前又怂又怕事,没想到居然敢对这么个硬汉骂脏话,有出息啊!
“我带你回去。”
不想,那男人一开口,嗓音虽然粗厚,但温暖的很。
给人一种……警察蜀黍的感觉。
“我自己没有腿啊,要你带我回去!”
薛凯又一蹦三尺高,相比刚才的死气恹恹,现在倒生龙活虎了许多。
月亮,“……”这人莫非是他后爸?敢这么嚣张?
“给你请了三天假。”
“三天?你疯了!我这流感一天就能好!”
“有两天是周末。”
“那……那你不早说!”
“别闹了。”
啧啧。
花枝这个腐女好像从中看出了什么道道,默默的咬碎了棒棒糖,仔细观察赵炳乾看薛凯的眼神。
“回去就回去!”
“我开了车。”
“不用,我有我的小电驴!”
“你现在还不能吹风。”
“我怎么不能吹风,我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有,谁让你来我学校找我的,你是怎么知道我生病了的?”
薛凯还在暴跳如雷的怒骂着,引起一班学生不小的关注。
赵炳乾看了眼班里的学生,最后目光在陆景云身上,和他怀里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小女生身上定格了一下。
眼角好像有了放心的笑,不由分说把薛凯夹在咯吱窝底带走了。
“外面有早餐,吃了再说,不要打扰别的同学上课。”
“喂喂喂,赵炳乾,你在打扰我!你身为人民警察,居然干这么道德败坏的事情,老子要报警!”
“你报吧,我接警。”
最后一句话出,全班都沸腾了,什么鬼啊?
这也太……暧昧了吧?!
花枝牙疼,“草,老娘居然被一个弯男追求过!”
浩瀚笑的直不起腰。
月亮听到赵炳乾那个名字后,灵机一动,转脸问陆景云,“他就是赵炳乾?!”
她问完,才现自己死死抱着人家腰,抵在性感喉结边的姿势是有多么的不可言喻。
“嗯。”
陆景云被她扭来扭去的摸来摸去的很不舒服,一股燥热从下半身卷席上来,嗓子也微微有些涩。
“……”
月亮悄无声息的从他怀里退出来,咳了咳。
花枝见她的脸都红了,担心的伸过头来,“月亮,你怎么回事?我看你的症状,也有点像得了流感,要不要咱们一起请假?”
“去你的,想我点好。”
“放心吧,鲸鱼体格倍棒,口水也有传染治愈功能。”
浩瀚极不正经的来了句,月亮的脸蛋更红了。
“也是,也是。”
月亮小手撑着白里透红的脸蛋,其实她刚才听到赵炳乾的名字,是想起上次薛凯跟她说为了处理那次操场的事,陆家出了钱。
但她后来在QQ上问薛凯,薛凯死活不肯说出了多少,等她查出来后,一定要找个好时机把钱还给陆景云。
正想着,一只手摸住了她的手。
月亮小手一颤,就看到了不太正常的他。
“你、你干什么?”
“中午不要去食堂吃饭了。”
“为什么?!”
“预防流感。”
“那怎么吃?”
“对啊!”
花枝也凑过来,小声道,“校草大人你是不是又想投食了,为小的们考虑考虑吧,我可不想一个人去食堂。”
陆景云扫了眼花枝和浩瀚,“都有份。”
“椰~”
二人一拍即合的乐呵。
月亮有种……花枝和浩瀚靠自己保养,自己靠委身求荣的感觉,这是条食物链啊。
“那……你可以松开了吧?”
月亮低眸扫着他牢牢攥着她的手,还给他摸上瘾了!
陆景云被她惹出了火,不上不下的感觉将一张精致白皙的脸庞,都逼得有些微狞。
“帮我摸摸。”
说着,他拉着她的手朝着火的源头。
“!”
月亮惊得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你、你神经病吧!”
她越鲜活,陆景云就越难受,难受的火烧嗓子,说不出话,只用那种不容抗拒里又带着点让人难以拒绝的眼神看着她,月亮觉得……有点像受伤要吃奶的小狼崽。
天呐,利用她对小动物的同情心!
小女生咬了咬牙,偏过去了脸,“不可能,饭我不吃了!”
宁愿饿死,传染流感,也不能干那种不耻之事!
她一说不吃饭,陆景云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为什么?”
“因为……我怕吃了你的饭菜传染流感给我。”
那就是禽流感了。
因为偏过去脸,月亮看不到此时男生的脸已经黑成什么样子了。
只能听到一道含着沙哑和戾气的冷嗓,伴随着柔软的小手狠狠的朝着火源按去。
“那我给你打一针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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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鲸佬,您那十八CM的针管,打下去,可会出人命的,譬如……出了小鲸鱼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