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耀正写完密信派人送出去,见程顾之来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面色还算温和,“如今总算看起来又有了模样了。”
程顾之见礼,“父亲,爷爷让我明日开始学着接手事务。”
“嗯。”程耀颔,“我早两年就有这个意思,偏偏你爷爷宠惯你。如今你既也有心,那明日就开始吧,我近来事忙,让族叔带你。”
“好,听父亲的。”程顾之颔。
商定此事后,程顾之出了程耀的书房,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房间后,他又立在窗前,看着窗外,深秋的风萧萧瑟瑟地吹着院中的桂树,落叶满天飞,不多时,地上就落了一层树叶。
有打扫院落的小厮扫着落叶,秋风吹起他单薄的衣襟,看起来瘦小瑟瑟抖。
程顾之看了一会儿,出声喊,“宝清。”
“二公子。”宝清立即进了屋,小声问,“您有什么吩咐?”
程顾之道,“咱们府中人还没做秋棉衣吗?”
宝清一愣,摇头,“似乎还没有,今年府中忙乱,夫人们也还没顾及到。”
程顾之立即说,“吩咐下去,府中人尽快做秋棉衣,深秋这般冷的天气,府中下人们穿的这般单薄干活,怎么受得住?”
“是。属下这就去。”宝清向窗外看了一眼,立即应声。
程顾之转回身,拿了一卷书,坐回了桌前。
宝清下去后不久,程兰儿来了程顾之的院子,人到声道,“二哥!你在吗?”
程顾之向外看了一眼,应了一声,“在,进来吧。”
程兰儿推门走了进来,上下打量程顾之,松了一口气,“我听闻二哥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院子里,谁也不见。娘说二哥心情不好,不让我来烦你。今日我实在忍不住了,二哥,你还好吧?”
“嗯,还好。”程顾之点头,看着程兰儿,自从临安回来后,她知事了不少,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他放下书卷,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程兰儿走到他面前坐下。
程顾之动手给她倒了一盏茶。
程兰儿看着程顾之问,“二哥,我听闻凤城灾情十分严重,百姓们死伤无数,无人管,真是这样吗?”
程顾之抿唇,“受灾后半个月时是这样,不过如今武威候府的子斩公子来了北地赈灾,凤城已安稳了下来。”
程兰儿点头,由衷地说,“子斩公子真厉害。”
程顾之笑了笑,看着她,几个妹妹里,程兰儿最亲近他,他开口询问,“八妹,我且问你,你觉得我们程家对北地的百姓如何?”
程兰儿闻言撇撇嘴,“这还用说吗?自然是不好了。我们程家有米粮,却不拿出去赈灾。不知道爷爷和父亲是怎么想的。”
程顾之扯了扯嘴角,看来不是他自己的错觉,是程家真的对百姓不管不顾。至于为了什么,他身为程家人,隐约地明白些,但也明白得不彻底。
程兰儿见程顾之不说话,面色平静,对他压低声音问,“二哥,我问你一个事儿。”
“嗯,问吧。”程顾之点头。
程兰儿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二哥,你说我们程家会获罪吗?”
程顾之一愣,看着程兰儿,暗暗心惊,不动声色地问,“为何这么问?”
程兰儿挠挠脑袋,小声说,“我近来总是做噩梦,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听闻太子殿下在朝中因北地两成赋税砍了户部尚书,我思来想去,咱们程家也与此事有关吧?这不是犯罪的事儿吗?”
程顾之暗叹,伸手拍拍她肩膀,“你放心,我会保护好程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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