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忠子顿时一哽,哭腔顿停,连忙点头。
云迟不再耽搁,带着云影等人,轻装简行,出了东宫。
因马蹄裹了棉布,踏地无声,又因冬日里寒风呼啸,本就风大,遮掩了声迹,所以,云迟星夜出京城,也没出多少动静。除了东宫的幕僚客卿,以及东宫的一众人等,无人所知。
云迟离开后,小忠子红着眼圈拽着副管家的衣袖,“殿下从来没扔下我独自离开过,就是去西南境地,也没扔下过我,如今殿下不带我,是不是真烦了我了?”
副管家叹了口气,“殿下要真烦了你,早就将你这没出息的东西给打杀了,何必还留着你?如今殿下不带你,是因为殿下此次离京,是悄悄出京,你留在京城,时常露面,才能做个殿下在东宫养病的幌子。”
小忠子抹了一下眼角,“我好担心殿下啊,瘟疫实在是太可怕了……”
副管家白着脸说,“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太子妃也是。我们安稳守好东宫,等着殿下回来就是了。”
小忠子也不是不懂事儿,否则也不至于被云迟一直留在身边,默默地点点头。
当日夜,临安花家花灼也收到了花颜的书信,素来清风朗月凡事不动如山的脸色也变了。
秋月见她变了脸,立即凑到他旁边,急声问,“公子,小姐出了什么事儿?”
花颜将信纸猛地一攥,平静地说,“无事。”
秋月看着他的脸色,青青白白,她猜出定然是出了大事儿,顿时对花灼大怒,“我与小姐通信,你数日来不让,小姐来信,你也不给我看。”话落,她气愤地一拍桌子,直呼其名,“花灼,你再这么欺负人,我就不喜欢你了。”
花灼一愣。
秋月眼睛红红地大大地瞪着他,自从她输给花颜被她骗着跟在她身边,虽然花颜待她情同姐妹,但她十分重诺,说给她做婢女就给她做婢女,一直以奴婢自居,从小到大,都称呼花颜为小姐,花灼为公子,哪怕心里喜欢花灼,也从没喊过一次他的名字,花灼时常欺负她,即便她被欺负的跳脚过不理他,也未曾这般像今日这样拍过桌子气愤地表态。
秋月见花灼看着她愣,气愤更是压制不住,“早在我离开小姐之日,我们当初的约定就解除了。我一无卖身契,二是自由身,花灼我告诉你,我要回家,不跟着你了。”说完,她转身气冲冲地就向外走。
她一直没打算回家,她的家早就被她弃了,但是知道花颜在北地,对付北地各大世家,她怕他父亲从中作梗,便写了一封信送去北地给她父亲,她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派人找她,所以,以信牵引她父亲心神。
她本来也要写一封信给花颜,但是花灼不让,她只能忍了。
后来,她听闻花颜对北地的处置,她父亲没参与,心下松了一口气,花颜数日前来信给她,花灼难得好心才给她看信,花颜信中说她弟弟夏泽是个可塑之才,就是身体天生有弱症,他师傅嫌弃杀猪焉用宰牛刀,没给他治,等着她给他治。又说继王妃也是个不错的人,他父亲愧疚了多年,有多大的罪也该赎够了,所以,择个时候回一趟北地吧。
她在看到信后就动了回北地的心思,但是花灼偏偏不准,说苏子斩和花颜在北地的一切行事未免太顺利了,也许还会有变动生,他暂且不会去北地,静观其变,也不让她回,非将她拴在身边。
秋月本来觉得有道理,但是如今明明出了大事儿,花灼偏不告诉她,实在让她再不能不作。
她要告诉花灼,她也是有脾气的!
花灼见秋月迈出门口,方才惊醒,腾地起身,一阵风一般地追了出去,秋月似不管不顾了,什么也不带,出了房门就径直向府外跑去,但她武功没花灼好,没多远,就被花灼给追上了。
花灼一把拽住她,看着她气冲冲的脸,一时既觉得新鲜又有趣,但偏偏北地瘟疫事急,他笑不出来,但看着难得把这小丫头气成这样,还是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秋月脾气此时极大,被花灼抓住用了最大的力气回头给了他一掌。
花灼不躲不闪,任她一掌打在了胸前,顿时闷哼了一声,松开了秋月,捂着心口,倒退了好几步,在深夜里,脸色煞白。
秋月本是一腔怒火,以为凭她的功夫,根本打不着他,却没想到他竟然不躲,她顿时也白了脸,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他,“你怎么样?你……你干嘛不躲?你傻吗?”
花灼从没被人骂过傻,反而被他说的最多的就是秋月这个傻丫头,如今听了她的话,面皮抽了抽,眸光微闪,垂下眼睫,受伤地说,“我若是躲了,你还怎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