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十六一愣,“少主的意思是?”
“做空北安城。”花颜道,“动作要快一些。”她向外看了一眼天色,“如今刚天明,到今日子夜之前,除了已染了瘟疫的人,所有人,都撤出去。每一府,安排两名士兵监管。各府各户之间,各自相隔三丈远。这样的话,即便有现瘟疫者,也只会小范围波及,立即掌控起来就是了。”
“少主这个法子好。”安十六听罢,眼睛一亮,“北安城几万百姓,我们有三万守城军,五万敬国军,五万武威军,调出一半人手也就够用了。”
“嗯。”花颜点头,“你带着花家暗线沿途暗中监控,一旦现出城的人里有异动之人,立即押起来,严加拷问。我留在北安城,带着人一寸寸将北安城掘地三尺。”话落,她目光森寒,“我就不信了,揪不出藏在暗中祸害的瘟疫之源。”
安十六摩拳擦掌,恶狠狠地说,“少主放心,十七已得到消息,今日就会来北安城,我们二人一起盯着运送出城的人,定不放过一个有异动者。”
“好,你现在就去安排吧。”花颜摆手。
安十六片刻也不耽搁,立即去了。
花颜叫过来程子笑、五皇子、夏泽,又命人喊来了程顾之。
苏轻枫入了武威军,苏轻眠也跟着进了武威军,其余早先被苏子斩收服的各府公子也都得了重用,分派到了北地各州郡县理事,唯独程顾之未做安排。
程翔、程耀的凌迟处死,程家的倒台,对于程顾之的打击十分之大,他在花颜的准许下,为程翔、程耀做了丧,之后,将程家分了家。做完了两件事儿后,再也支撑不住,便病倒了。
花颜一直等着他病好,前日,在苏子斩封锁北安城,对各家各户下了禁令后,程顾之曾派人来问出了什么事儿,那时花颜没工夫理会,如今要做的事情事关重大,想起了他的本事,便派人喊了他来。
程顾之经历家族大变,大病一场后,瘦了不少,倒如今,已缓和了过来。他这两日便觉得北安城不对劲,显然是出了大事儿,但也没想到原来是白疱瘟疫。
一行人齐聚一堂后,花颜将她的安排说了。
程顾之当先开口,“有许多百姓,在北安城住了数代,怕是不愿意走,再加之如今又是大雪天寒的天气,这般送出,老弱妇孺们怕是有心想走,也受不住,走不动。”
花颜道,“我选中的几处地方不远,最远之处,百里地,最近之处,三十里。老弱妇孺们安排车马,捡能走的人走,应该十有八九不是问题。”
程顾之点头,“瘟疫可怕,百姓们也是知道,若北安城真如太子妃所猜测般,有瘟疫之源的话,这样的安排,倒是最妥当之法。”
花颜深吸一口气,“我也是没法子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几万百姓都死在城中。这般情况下,不能坐以待毙。否则,北安城就会成为一座鬼城。”
“太子妃安排吧!看看我们几人能做什么?”程子笑揉揉眉心,这些日子,他每日不足两个时辰的睡眠,泄气地说,“我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盘龙参目前是再也找不到了。”
花颜点头,“今夜子时后,我,五皇子与程七公子,程二公子与夏泽,我们几人,分成三批,将北安城东西南北四城掘地三尺地翻过来,查找瘟疫之源。此事危险,我会安排花家暗卫保护,一定小心谨慎。”
几人没意见,夏泽没想到花颜将他也派上了用处,眼睛很明亮。
花颜见几人没意见,拿出北安城的布防图,划分三片,分别做了瓜分安排。
她安排完,几人都摩拳擦掌。
对于瘟疫,自古以来,除了研究出有效的药物外,便只有锁城一个法子。花颜却将城内的百姓们分批运送出去,做空一座瘟疫之城,不得不说,行止很大胆,但凡有疏漏之处,有染瘟疫的人被送出去,也就等于瘟疫传出去了。
若是别的具有潜在期作慢的瘟疫,花颜不敢用此法,但因为是白疱瘟疫,潜藏期短,作快,所以,花颜敢这般做。
她有花家做后盾,二,她已明面上掌控了整个北地以及北安城。上到官府,下到军队,这般整合地做一件事儿,打破坐以待毙的局势,也就打破了背后之人的安排,但凡有异动者,也就是引蛇出洞。
花颜安排好后,便命人将天不绝喊了回来。
天不绝已不眠不休地研究了几日夜,全无收获,脸色挂着丧气之色,见到花颜,他无精打采,似老了好几岁,悔不当初地说,“都怪老夫以前张扬爱显呗,谁想到因果循环,如今遭了报应,吃了苦头了。真不知道我那师兄将药方给哪个狗东西看了,真是泯灭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