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赤着身子坐在浴缸里,奚禹还是坐在他身上,本是最亲密无间的姿势,却在刚刚说着像是有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话。
奚禹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陈进的身上,陈进不知道她现在又在想什么,心里是否感觉到委屈,还是在拿他与那个男人比较,觉得他很坏,那个男人很好。
“起来,出去吧!看你就心烦。”陈进推了推坐在他身上的奚禹,他这是在掩盖他刚才的失控,为自己找的台阶下。
奚禹用手挡着身体,从陈进的身上起来,拿下架子上的浴巾裹好自己迅速的离开了卫生间,陈进看见她有些弓着的背,心里一阵酸涩,他们的关系是越来越不和谐了,日子还长,该怎么过。
伤害已经生,她会记在心里。
水面上的几缕丝儿,陈进捡起放到自己的鼻子下,似乎还能闻到奚禹特有的香,他执拗的数了数手中的丝儿有多少根,十一根丝与一头数以万计的乌相比,区区这十一根的确不算什么。
奚禹进了衣帽间,不知道是拿睡衣穿还是日常穿的衣服,她还真是……呵呵,穿什么衣服都有所忌惮某人。
下午两三点钟,睡午觉有些晚了,睡晚觉又太早了,拿了牛仔裤和毛衣就往自己身上套,就是下楼帮吴婶儿在厨房里干活,都好比在卧室里待着强。
陈进在奚禹离开浴室后,也迅速的起身,裹了一条浴巾,就去了衣帽间,奚禹正坐在沙上穿袜子。
陈进见她身上穿的整整齐齐的,“打算出去?”。
奚禹看着自己的脚,没抬头看陈进,小声的说道:“不是,我……没打算出去”。
陈进听罢,靠近她,抬起她的下巴,见她这幅稍显唯唯诺诺的样子很不满意,皱着眉峰冷冽的语气:“以后,跟我说话,记得要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我不喜欢你视我为空气的样子”。
奚禹对上他的眸子,淡淡的口气:“好,我知道了”。
陈进放下她的下巴,走进她这边的衣橱,从衣橱里拿了一套她的粉红色连帽小猪睡衣扔到她身上,“换上,去床上睡一觉”。
说完就从自己那边的衣橱拿了自己的衣服,扯开腰间围着的浴巾,快速的穿上衣服,看样子是要出门,奚禹将刚穿好的衣服脱下换上陈进扔过来的睡衣时,衣帽间传来卧室门开启又合上的声音。
奚禹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心里有事儿,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新年的第一天,就经历了这么多糟心的事儿,说不难过不在乎都是在自欺欺人,她是一个人有血有肉有尊严的人不是一个没有人格尊严的奴隶,被一个男人这样的欺辱,而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合法丈夫,她又如何做到不难过不在乎呢。
陈进出去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二楼走廊又传来脚步声儿,她能分辨出是陈进的脚步声儿,赶紧的把眼睛闭上,装作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陈进是外出给奚禹买药膏去了,看着她满身青紫红痕,就提醒着他的失控施暴。
陈进开门进来时,明知道主卧的澳洲进口地毯吸音效果有多好,但他还是刻意的放轻自己的步子。
走到床边,奚禹将脑袋闷在被窝里,陈进看到的只有她露出来的那点乌黑的丝儿,想起水面上飘荡的那几缕丝儿,心里就不是滋味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将闷在头上的被子拿开,露出一张有些微红的小脸,她那长而翘的睫毛在轻微的抖动着,他知道她在装睡,不想看见他。
他也不揭穿她,将她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了半截覆在她的腰上,将她身上的小猪睡衣往上推推,他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奚禹的身体微不可制的抖了一下。
她的眼睛始终都是闭着的,她以为陈进时想要做那事呢,随后,他将药膏抹在自己的指腹上,在她身上有青紫红痕的地方,轻轻的揉开。
虽然他的动作很轻,奚禹还是疼着了,眉心轻皱却不敢出一丝声音。
“疼着了吗?那我轻点,你忍着点,马上就涂好了”,陈进柔声哄道,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
奚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人可以上一秒是天使让你仿佛置身于天堂里,而下一秒他又变成了恶魔,让你在水深火热的地狱里煎熬。
上半身药膏涂好之后,他将她的睡衣捋好,接着又将她的睡裤褪到膝盖上,又讲药膏擦在她的大腿上,奚禹的身子一直都在不自主的抖着。
药膏抹好之后,陈进又重新将被他掀开的被子给她盖好。
自己脱了鞋子躺在了她的身侧,伸出手臂从后面揽住她,让的脑袋枕在他粗壮的手臂上,全程奚禹都是闭着眼睛在装睡,任由陈进怎么摆弄她。
陈进将脸埋在她一头乌黑浓密的丝里,她的头很漂亮,又亮又黑还顺,一头乌从来没有被化学药剂后天加工过,纯天然味道清香宜人,明明他们用的都是同一瓶的洗露,陈进就觉得她的头比他的香多了。
(ps:陈先生,你那寸头那么短,你是怎么闻到自己头的,众读者表示很疑惑)
还有她那娇嫩的身子,嫩嫩的香香的,他是怎么亲都亲不够,这么一个娇气的宝贝,他却失控伤了她。伤了她,比伤了自己还叫他难过。
“对不起”,陈进埋在她乌里的唇,轻轻的吐露这声儿道歉,声音很小,他相信奚禹是听到的,因为他怀里的身子就在他说出对不起时,微微的颤了一下。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陈进醒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时间都快七点了,想起他和奚禹好像还没吃晚饭。
脑袋里昏昏沉沉的,陈进抬起手,附上自己的额头,滚烫的额头,看来是又上烧了。怀里的奚禹还在沉睡,陈进想给她喊起来吃完晚餐才睡,他因为烧身子很烫,奚禹的身子烫,他自然是感觉不到,但奚禹那张烧的通红的脸,在提醒他,她估计也跟他一样烧了。
手附上她的额头,感觉跟他的温度差不多,估计烧的也不低。
他一个男人,身体强壮,感个冒个烧没什么但奚禹一个只有九十来斤的小姑娘,个烧,就能烧掉几斤脂肪下去。
“醒醒,宝宝,你烧了,我们起来带你去医院”。
奚禹烧的糊里糊涂的,只觉得自己很难受,还有人在摇晃她的脑袋,只觉得脑袋疼的都要炸了,谁会对她这么坏,除了陈进还会有谁,紧紧的皱着眉头,嘴里咕叽着:“陈进,不要,不要,打我,我疼,我难受,我好难受啊”。她梦到陈进抓着她的头狰狞着的那张脸,孤儿院的大朋友,扇在她脸上的一个个响亮的巴掌,她现在的头很痛,就想着人家不要再晃她的脑袋。
陈进虽然没有真正打过她,但做对她的那些事儿,还不如给她一巴掌来的利落了。
陈进本来因为烧通红的脸,在听到奚禹这句梦里的胡话时,如果现在他面前有一面镜子,他可以看到他那张瞬间惨白的脸。
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重重的锤在奚禹的枕头边,奚禹脑袋又被震了下,觉得都要爆了,难受的微微睁开眼睛,看见陈进面色惨白的看着她,心里一害怕,心想该不会自己又在梦里喊张扬的名字了吧!可她,依然丝毫印象都没有,陈进这个样子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掉,她不自觉的手肘撑在床上,有些惶恐的睁着眼睛,身体退后,试图与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陈进看她的动作,灼热却又冷冽两种极其矛盾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你怕我?”。
她怕,是真怕,他不是都看出来了吗?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去问呢。
“不……不怕”。奚禹撇开脑袋不想与他对视,但一想到陈进说下次说话,记得要看着他的眼睛,不要将他视为空气,她只得又转过头看他,他的眸子里无任何多余的情绪,就只有冷。
“你知道你刚才在梦里又喊出了什么吗?”陈进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奚禹实在想不到,她该死的这张嘴又瞎扯出了什么,暗暗誓,下次睡觉一定拿胶带把自己的嘴巴给封住。
“我……我不知道”,奚禹已作出一副你惩罚我吧!只要你将我折磨致死只要你肯放过张扬,你想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奚禹,我什么时候打过你?”陈进不承认他对奚禹有真正意义上的动粗,他接受不了自己成为了一个打老婆的男人。
难道她在梦里喊了,陈进,陈进你不要打我,这样的话,奚禹想,这跟喊了张扬的名字比起来,应该不算太严重吧!只要她没喊张扬的名字,都好,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也顿时松了不少。
“没…没有,你没有打过我”。但他对她做的那些事儿,还不如甩她一个巴掌呢。
陈进你就是伤害了她,她在梦里都在想着你对她做过的暴行,现在嘴上说没有,不过就是害怕你,不敢说而已,你看你将她逼到什么份上了,那个自信洒脱清冷的女孩子,被你逼得有苦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你是她的丈夫啊,可她却怕你啊。
奚禹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尽量让这个恶魔心里舒坦了,她不怕死也不怕被折磨,她是怕陈进哪天怒真的叫人弄残张扬一条胳膊,一条腿的。
手肘撑在床上,越来越无力,一头栽在床上。
喘着粗气,鼻子里都在喷火,奚禹将手附在额头上,一摸那么烫,估计是被陈进给传染了,烧了。
“起来吧!我带你去医院,你烧了”,陈进说完从那边下床穿鞋往衣帽间走去。
两人下楼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由于两人都着高烧,都没什么胃口,都只喝了一碗粥。
老张开车,将她和陈进送往医院,两人都是高烧四十度,徐医生调侃他们不愧为真夫妻生个病都一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