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嗖”的一声,宛若标枪的弩|矢飞了出去。这弩可是能射四百步,一下正中骑队,把两匹马串成了血葫芦。趁着骑兵慌乱的一瞬间,城头青壮搬起准备好的滚木,扔下了墙头。
城下立刻传来几声惨呼,滚木砸伤了几人,也让其他民夫止住了脚步。然而他们后面还跟着匈奴骑兵。攻上去还有几率活命,逃走却必然会死。没人敢停下脚步。
毕竟是匈奴精骑,虽然被城弩惊了一下,但是他们很快回过神来,再次向城头奔来。前锋的作用本就是探明城头的部署,敌人不还击,他们反而不好布阵。
如此你来我往了半刻钟,便有骑将前来禀报:“将军,城上共有六架床弩。能用弓的大概三十余人。”
这人数,跟自己预料的相差不多。刘威看着城头稀稀落落飞下的箭矢,冷冷一笑:“算准城弩的上弦时间,交错进攻。弓箭省着些用,让那些民夫冲在前面。只要今日攻势不懈,明天他们就守不动了。若不想城破,只能向壶关求援。”
刘威从未想靠这点民夫就垒出个可以攻城的土台。如此手段,更多是攻心之计。守城之人显然不够狠辣,又无法听任自己攻占城池。如此疲于防守,不出一日,便会精疲力竭。人一旦疲惫恐惧,自然会生出破绽,到时候就能坐享其成了。
自认探明了对方实力,刘威立刻下令,让骑兵分为十二队,轮替攻城,节省马力。看着城下开始下马休息的匈奴骑兵,奕延蓝眸中迸出了杀意,这是要跟他们玩持久战了。既然如此,就奉陪到底吧!
“敌骑懈怠,暂时攻不上城头。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多杀几个匈奴兵!”
随着奕延的呼喝,那些青壮们也渐渐鼓起了勇气,似模似样的组织起了防御。两边各怀心思,拉起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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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君,你怎么来了?”看到骑马前来的梁峰,葛洪着实吃了一惊。什么事能让这位府君匆忙赶了?
“匈奴精骑兵临城下,我需要火|药御敌!”梁峰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来意。
“火|药如何能御敌?”葛洪吓了一跳,他可没料到匈奴人会来得如此快。但是火|药又如何攻击骑兵?它的杀伤力可不如弓|弩啊!
之前炸炉,确实颇为骇人。但是一斤多药料,也不过让铜炉裂了道口子。如此计算,用个上百斤的药料,埋在城下,确实可能炸开城墙。可是骑兵并非城墙,是会动的啊!难道要在他们营地下面挖掘沟渠。就算能不被现的挖过去,他手头的火|药数量也不够啊!
“不是用火|药直接杀敌。我需要能够出巨响,闪出亮光的东西,如同爆竹,但是比那还强上百倍!”梁峰比任何人都清楚,火|药真正的用法。但是现在,他做不出长槍大炮,莫说煅铸工艺,就是药剂本身的威力都远远不够。所以能够利用,唯有它最原始的用途。
“啊!府君可是要用诈!”葛洪打过仗,亦读过兵书。立刻反应过来,对方想做的是什么。
梁峰冷冷一笑:“正是如此,若是稚川能让火|药爆出的光芒变幻颜色,或蓝或白,更好不过。”
“倒是有几味药可以一试。”葛洪毫不犹豫,转身向丹室走去。
梁峰则对身边护卫道:“去匠坊寻两个手艺最精的匠人,最好擅长弓|箭手艺。再弄些竹竿和麻纸来!”
也不管对方能不能明白,梁峰跟在葛洪身后,也迈进了那间小屋。护卫哪敢怠慢,飞奔前去找人。不多时,这个地处山侧的小小道观,再也不复往日僻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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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西落,奕延站在城头,看着匈奴骑兵扎下的营盘,呼出了胸中郁气。
这一日,他们只杀了不到百骑,还是配合城弩和臂弩,方才让那些骑兵稍稍损兵。对方驱赶的民夫,也死了几十名,多是被滚木砸中,剩下则是他刻意射杀的匈奴步卒。
不过饶是如此,那群敌兵也分毫未曾伤到筋骨。相反,他身后的青壮已经换了两批,就连预备役的新兵,也都全数顶上。唯有正兵被他压着,保存战力。
这样的仗,憋屈到让人牙痒。若是换个头脑热的将领,恐怕早就忍不住,要强攻一番了。但是奕延并没有分毫动摇。不但是因为主公的吩咐,更是他自己心底也清楚,面对这样的攻势,再猛烈的还击也无济于事。
想要破敌,唯有野战一途!
可是要如何打,才能攻破敌人营盘呢?对方是个真正的老手,就连扎营都挑不出半点错来。就算是夜袭,怕也收效甚微。
“奕营正,府君有请。”身后,一个兵士低声禀道。
奕延看了眼远处的军营,转身向城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