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朝廷,并没有关心中原腹地的意思。同样,梁峰此刻的关注点,也不在豫州、兖州。
“信陵虽已开始布局,但是辽东慕容部的势力,怕是远超所料。”张宾的面色有些忧虑,这可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按照之前的计划,沈达顺利潜入了平州,但是最先接触的,并非平州都督崔毖或是慕容部,而是宇文部。
对于段部鲜卑接掌幽州一事,最为不忿的,可能就是宇文部了。毕竟都娶了王浚的女儿,如今连襟倒成了上官,谁会甘心?而前几年,宇文部还大败给了慕容部,局面更是难捱。有了野心,有了理由,想要渗透就简单了。
按照计划,沈达潜入之后,要尽快教唆宇文部投靠崔毖。而有了这个砝码,崔毖恐怕不会放过身边逐渐壮大的慕容部。紧接搅乱战局,把段部卷入,就能促成幽平二州烽烟四起的局面了。
但是现在,慕容部的强大出乎了意料,也给计划带来了变数。
“那慕容廆在部中推行汉家礼法,兴农耕,重贤才,若是给他几年时间,怕是能一统幽、平。连拓跋部,也未必能挡。”这才是张宾最在乎的事情。
按照原计划,慕容部和拓跋部都是他们扶持的目标,也是最终争夺幽州的两股力量。但是养虎这种事情,可是能成患的。若是拓跋部不敌慕容部,被其吞占,那么慕容氏将成为比段氏更可怕的敌人,盘踞在并州之上,岂不更难对付?
对于这结果,梁峰倒是不怎么意外。慕容氏称帝本就比拓跋氏早,实力更强并不为怪。他反问道:“慕容部崛起,需要几年时间?冀州安定,又需要几年?”
一听这话,张宾便明白了主公的意思。他并不在乎慕容部的崛起,甚至把其视作理所当然。而现在拼的,就是谁能更快恢复秩序,展壮大。
这是一招险棋,但是行险的前提,是他们没有更好的路可走了。轻叹一声,张宾道:“臣自会安排,搅乱段氏内部,争取些时间。”
平州开战,只是前奏,拖段部下水才是关键。之前出兵并州那一仗,可以说打掉了段疾陆眷的根基,而身为段部世子,若是没有足够的势力,难保能不能坐稳位置。段务勿尘年龄又不小了,趁这机会,再挑拨一番,何愁不乱?
梁峰颔:“幽平两州,依计行事。只要鲜卑诸部腾不出手即可。比起幽州,倒是最近的天气更让人愁……”
“主公可是怕有旱情?”张宾虽然执掌兵务,但是对民事也极为了解。自从秋收后,已经好几个月未曾下雨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若是今冬无雪,田里墒情不足,根本种不活冬麦,春耕更是无从谈起。而缺少这一季粮食,可就是个要人命的大问题了。
“不错。不管来年天气如何,水利要走在前面。若是能造出一个郑国渠似的工程,并州也不至于受旱涝所害。”梁峰道。
郑国渠引泾水入洛水,开凿之后,灌溉了关中四万余顷良田,使得秦国有了出兵六国,一统天下的底气。这样能造福一方,流传百代的水利工程,谁不想要呢?
而并州也是个水利资源极为达的州郡。每遇汾水暴涨,两岸百姓都苦不堪言。晋阳地处太原盆地,在后世可是屈一指的粮食产地。现在根本没有挥出应有的优势,必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若是能好好治理,化患为益,才是长远之策。
张宾应道:“太原怕是没有郑国渠那样的地利,治水更是不可一蹴而就。臣这便与祖参军相商,看看能不能拿出个方案。”
他手下有不少绘制地图的校官,若是修渠,也少不了测绘一项。
梁峰点了点头,天象可不是人力能够控制的,唯有早作打算。只盼风调雨顺的时间,能再久一些,为他争取更多时间吧。
作者有话要说:咳,看有人说称孤是野心暴露。其实不是,梁少现在已经是郡公了,有封国,可以自称孤的。王侯、三公都可以称孤道寡,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谦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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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明天周五,先照例休息一天,养足精神周六回来再更,这次争取恢复6点以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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