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贤侄,这……小女昨日多有得罪,还望你不要与她一般计较!”天逸闻脸色也不好看起来,毕竟对方针对的是他的掌上明珠,但心中却更加火热,因为他看出来,昨天褚明还是个普通人,过了一夜竟然晋升为修士,论控制力在青铜境界中已算上佳,这对帮助他们家族的少年们觉醒又添了几分可能性。
“天叔,您误会了,我拦的不是她人,而是这件枫红霓裳。您可曾见过,衣着红色衣服进灵堂的吗?”
褚明云淡风清,他胸中自有丘壑,的确犯不着和小姑娘计较。尽管里面那口棺材只是一个假象,但该有的礼节还是需要重视的。
“你这丫头,平日的教养都去了哪儿?要么立刻脱下霓裳,要么回去,别在这胡闹!”天殊人吼道。
天玉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一会才咽下这口气。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当着众人的面,悠悠地把精心挑选的枫红霓裳脱了,露出里面的亵衣,披上天牛儿的黑色罩衫。
褚明没有去看她裸露的肌肤和曲线,以及阴沉得似要滴水的面容,而是自顾自地向外走去,招呼后面的小五等兄弟。
“褚哥,铁匠叔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归西了呢?”小五抓耳挠腮地问道。
“哎,这不是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褚明叹道。
“前天那个老旅人,算得真是准,但可惜了,他的法术没能帮铁匠叔逃离劫数。”孙铁胆伤心落泪,这几天他与墨子相处极多,感觉这个有着护具装备癖好的中年大叔,给他种慈父般的感觉。
兼爱,非攻,是墨子思想的精华。
人们常说至尊是接近神的存在,高高在上,无情无义。但三五天的相处,褚明深刻感受,墨子的待人和蔼谦恭,处事如春风化雨,对于麻烦同你一起烦恼,赚到钱一起开心。如果这样的离开是真的,恐怕自己也会跟着痛哭一场。
小五等人垂着头纷纷进院,褚明望了望路口的胡家子弟,喊道:“来者都是客,二位仁兄也请进来,观礼追思大会!”
胡井石看看义弟,两个人今天的任务就是奉自称福大人的狐丘白之命,来验证下铁匠之死,顺便监视下郎中动向。后者点了点头,两个人也踏进褚家小院。
“人生必须要有仪式感,哀思不是一方墓土可以替代的。今天我们聚在此地,追思这位勤劳仁慈的铁匠,一鞠躬!”
小五几个神情凝重,在褚明带领下,弯腰行礼,但天人家和胡家子弟可就不乐意了。
犹其是天玉珠,忍不住要作,被天逸闻狠狠瞪了一眼,才勉强低了下头,倒是那个行动不便残疾少年天心铁,努力地折下身子,神色也非常恭敬。
黑色棺材旁,褚明轻声吟道。
“人生折柳,话别语多。
音容笑貌,已如烟云。
空床对月,谁忆打铁?
芳草凄凄,庭院弥留。
二鞠躬。”
褚明居高临下,偷偷瞄了一眼墨子,后者僵硬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
“斯人已逝,精神长存,良时已到,择地下葬。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