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闷闷的声音，带着自责的调调。闫沐琛手搭在方向盘上，非常潇洒的单手架势，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等车驶出医院后，他才低声说：“莺儿是温柔，何来的心软，又为何自责？”

“倪雅茜为照顾年迈奶奶，出卖自己，出卖公司，都是为了给她奶奶治病，孝心可嘉。莺儿被倪雅茜的孝心感动，给她和赵桂芝道别的机会、没当着赵桂芝面拆穿她，这些只能说明莺儿善良，何必自责？”

时莺眸光晃动着，小声说：“错了便是错了，在程序中，不管因为什么犯错都是不可逆转的，温柔、善良，亲情、生命，这些都是人类才会拥有的牵绊，也是人类进步的绊脚石。”

“错误的程序一旦生便会对整个程序产生影响，现第一时间就要隔壁并删除重做。人类却用各种理由给自己的错误找了借口，都是人类的致命弱点。倪雅茜的弱点是亲情，我的同情也来自亲情，我……看见她照顾奶奶的样子，就想到了我爷爷。”

看着赵桂芝躺在病床上，连喝粥都需要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吃，分成好几次来吃完时，时莺心底是庆幸的，她清醒自己爷爷身体不像赵桂芝般虚弱，也庆幸自己有钱能给爷爷治病。

如若把她和倪雅茜调换位置，她也会做出倪雅茜现在做的事。因着亲情，时莺理解倪雅茜的做法，没有第一时间戳穿她，甚至给她时间和赵桂芝道别，也用自己的出现提醒倪雅茜事情真相她已经知道。

可是她做的这一切，在程序法则中都是错误的，理智上不允许时莺做这些，感情上时莺却忍不住做了。

如果放在以前，她还没下山的时候，在查到倪雅茜是内奸的那一刻，时莺就会立刻处理掉倪雅茜，不会因为她好学上进就去调查她身世，也就不会知道倪雅茜还有卧床不起的奶奶，更不会知道她做这一切的理由。

“BOSS大大，我变了，如果被师傅知道我现在优柔寡断的性格，他会拍死我的。”女孩儿低着头，闷闷的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