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帐内,数十名万夫长都羞愧地低下头,处罗可汗负手在王帐内来回疾走,指着帐内的将领大骂,“统统都是一群无用的懦夫,草原汉子的勇烈到哪里去了?你们的胆子都被狼吃了吗?你们自诩草原雄鹰,我看都是一群山鸡,喝酒吃肉玩女人个个在行,打仗却是一群孬种!”
草垫被一把火烧毁,但遍地的蒺藜刺和陷马坑还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其实突厥人也现河对岸没有蒺藜刺,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西面十里处渡过紫河,沿西面大山绕道杀去城下,避开正面的蒺藜陷坑阵,但处罗可汗却不肯接受这个方案,这个方案实在有失他的尊严。
这时,人群中万夫长康鞘利低声道:“可汗!或许还有两个办法。”
“什么两个办法?快说!”处罗可汗走到康鞘利眼前,恶狠狠瞪着他问道。
“一个办法是驱赶牛羊来蹚路.......”
康鞘利还没有说完,大帐内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突厥人并不是想不到这个办法,只是他们视牲畜为财产,很少想到将牲畜用到战争之中,倒是康鞘利长期和中原王朝打交道,知道很多典故,故而能想到利用牛羊来解决隋军的蒺藜阵难题。
处罗可汗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点,点点头又道:“那第二个办法呢?”
“第二个办法是上山!”
“上山?”
处罗可汗不解的问道:“什么上山?”
“可汗,紫河关城是长城的一部分,和两边高山上的长城连为一体,既然我们不是用骑兵攻城,那么士兵也可以上山翻入长城,沿着长城从山上杀下来,这比我们从城下进攻要有效得多。”
处罗可汗是要面子之人,他想用一场惨烈的大胜来鼓舞士气,相对于从山上杀下来,直接攻上城头似乎更加能激励士气,而且让擅于骑战的突厥士兵上山,似乎有点不务正业。
他沉思片刻道:“这件事让我再考虑一下。”
处罗可汗一挥手,“你们都退下吧!明天一早进攻关城。”
.........
次日天刚刚亮,十里外的突厥大营中鼓声大作,这是进攻的鼓声,北隋士兵纷纷奔上城头,他们昨天好好休息了一整天,恢复了体力,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在城头最西面,韩千回和他的九名兄弟都换上了隋军的盔甲,手执弩箭,张镇秋实现了之前的承诺,赦免了他们的死罪,将他们编入隋军之中,成为十名弓弩手,韩千回则出任火长。
十个人都异常激动,从死囚变成了普通士卒,这就意味着他们也可以和其他隋军士兵一样立功受赏,获得军田,这无论对他们还是他们的家人,都是最好的结果。
虽然隋军士兵斗志昂扬,但主将张镇秋的目光却十分凝重,突厥在遭受重创后的第二天便再度进攻,说明他们已经有办法对付自己部署的蒺藜阵了。
一旦蒺藜阵被攻破,紫河关城就将进入惨烈的攻城战,他们只有五千守军,而对方有数十万大军,张镇秋不由咬紧了牙关。
这时,突厥大军开始列队出营了,一共两个万人方阵出营,每个方阵由百名士兵组成一排,共有百排之多,前面是步兵,后面则是浩浩荡荡的骑兵,战旗铺天盖地,气势十分浩大。
有士兵忽然喊道:“快看,牛群出来了!”
只见两座方阵之间出来一群群健牛,每头牛身上披着皮甲,四蹄皆用多层兽皮紧紧包裹,张镇秋心中一紧,他顿时明白对方的意图了,用奔牛来破他们部署的蒺藜阵了。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需要大量的奔牛,恐怕也只有游牧民族才用得起这个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