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殷家祖坟回来之后,殷娇娇一直郁郁寡欢。
殷娇娇并没有质问自己的父亲,同时也是殷家家主的殷海,就算心中愤恨不已,殷娇娇也依然隐忍着。
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资格和家主正面碰撞,因为自己的实力太弱,连先天境界都没有迈入。
若是因此离开殷家,在强敌环视的庸城,自己只怕没有立足之地。
所以,殷娇娇什么都没有说,就连殷素玉坑害自己的事情都没有说,而是默默的修炼着。
殷娇娇想要尽快突破先天境界,可宗师巅峰与先天虚丹境界看似一步之遥,却相距甚远,殷娇娇一时也没有办法突破。
突破先天境界需要契机,原本就可遇而不可求,身为师父,张青山也没啥办法,只是让殷娇娇在淑芳院中闭关修炼,而自己,则来到了庸城四处晃悠。
最好的消磨时间的地方,正是庸城茶馆。
听纪先生说书,不仅趣味无穷,更是能够知道不少的情报,张青山自然乐此不疲。
今日也是如此。
“领主大人殚精竭虑,为玉华洲能够苟延残喘做了不少的事,可水镜域风起云涌,又岂是领主大人一人之力能够改变的?于是乎,领主大人也只能虚与委蛇,向邻邦称臣纳贡!玉华洲税收加重,却也无可奈何,实在是为了玉华洲的洲民能够在瞬息万变的水镜域中一息尚存。”
纪先生滔滔不绝,对玉华洲领主一番赞美。
这在庸城的这家茶馆也是常事儿,领主、城主什么的,都是正面人物,一身正气,锄强扶弱。
而反面角色,则是星辰宗、七杀之流,虽然星辰宗已灭,但茶客们却巴不得星辰宗门人永不超生。
张青山默不作声,只是安静的听着,并细细的品味茶香。
茶客们的反应也一如往常,听到领主、城主大神威的时候,就高声呐喊,听到洲内外的反派势力作妖的时候,就不断唾弃。
纪先生说得正酣,茶客们听得正酣,一名白衫客却站了起来。
“玉华洲的领主算什么东西?表面风光,其实暗地里全做些鸡鸣狗盗之事!玉华洲之所以沦落至此,全是领主之过!这庸城地处偏远,原本以为能够听到一两句真话,没想到还是一片阿谀奉承,令人作呕!”
此言一出,茶客们全都惊呼不已。
庸城虽地处偏远,却也是玉华洲的领土,此人居然敢在玉华洲的领土上说领主的坏话,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茶客们纷纷表示不满。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对领主说三道四!领主为玉华洲立下赫赫功劳,又岂是你这个小人能够随意置喙的?可笑!太可笑了!”
“道不同不与为盟,你既然瞧不上领主大人和城主大人,就赶紧给我滚开!别糟蹋了我们听书的心情!”
“大放厥词之人,趁早死得远远的!别在这里碍眼!”
气氛相当紧张,茶客们全都愤愤不平,唯有张青山态度自若,一脸平静。
毕竟张青山是被玉华洲的领主带到庸城来的,张青山对领主的了解,只怕比这些茶客们更深一层。
为了隐瞒身份,张青山自然不会做太过引人注意的事情,就算这间茶馆里的说书人和茶客们对领主推崇备至,张青山也不过一笑置之罢了。
倒是这位突然开口的白衫客,令张青山觉得有些意外,他不由得打量了这位白衫客。
面如冠玉,却一脸胡茬,真是可惜了这副美貌。
白衫客并未注意到张青山的目光,他狠狠的扫视着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茶客们,一脸不屑:“一群无知之辈,若是被领主、城主害了,看看谁来保护你们?”
说着,白衫客伸手一挥,就将一名茶客推倒在地。
茶馆之中,无论高谈阔论还是贬驳他人,全都讲求动口不动手,在茶馆里斗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茶客们顿时心惊肉跳,纷纷退避三舍。
“这人什么来头?看着眼生,居然来庸城茶馆里捣乱?”
“是否需要知会庸城卫队?”
“谁知道呢!此人有恃无恐,连城主都敢骂,只怕来头不小!”
白衫客见茶客们不敢接近自己,顿时得意洋洋。
“怎么不说话了?你们不是帮着领主说话的吗?看来是缺教训,谁的拳头硬,你们就听谁的,只怕领主、城主之流,也是以这种方式约束你们的吧?”
言之凿凿,这些话无论在玉华洲的任何地方,都是大逆不道之言。
可是这位白衫客却毫不畏惧,似乎根本就没有将玉华洲放在眼里?
张青山仔细的瞧着这位白衫客出手,举手投足之间所展现的实力并不弱,至少为实丹境界,若是全力,只怕比现在更强。
纪先生吓得赶紧逃离,而其他的茶客们见状,也纷纷离开。
整间茶馆里,居然只剩下张青山一人坐着,张青山细细的品着茶,并没有离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