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良反复看着手中的请柬,心想太子李亨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了很久,赵子良大致认为太子李亨对自己暂时应该没有什么恶意,要知道太子现在受命调查他,如果有恶意,就不会派人送来请柬请他赴宴,至于李亨到底有什么用意,只有去了才知道。
中午,赵子良带着几个扈从来到城内的醉仙楼,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三楼一件很雅致的包间内,太子李亨一身便衣坐在里面,门口站着好几个护卫。
与太子同坐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这年轻人一副儒生的打扮,看上去颇为睿智和洒脱,此人看见赵子良立即起身迎出来:“可是赵将军否?”
赵子良拱手道:“正是赵某,阁下是······?”
只见这年轻儒生还礼道:“在下李泌,字长源,添为待诏翰林,在东宫行走!”
李泌?赵子良心中一惊,这人后来可不得了,侍奉了四代帝王,都是作为高级幕僚而存在的人物。他连忙道:“原来是长源先生,失敬失敬,不知太子殿下可在?”
“太子殿下就在里间,已经等候将军多时了!将军请!”李泌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子良走进雅间内,果然看见太子李亨穿着一身便服坐在里面,连忙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李亨笑着起身扶起赵子良,笑道:“将军不必多礼,这里又不是正经场合,无须多礼!长源先生,麻烦你吩咐掌柜的上菜吧!”
“诺!”李泌答应一声,就走到门口打一个护卫下楼叫掌柜的上菜。
酒菜上来之后,李亨和李泌与赵子良一起连续喝了几杯。一边喝酒吃菜,一边闲聊,问的都是一些家常话,赵子良都一一作答。
酒过三巡。李泌就代替李亨说道:“赵子良,太子殿下这次请将军过来,就是想跟将军亲近亲近,熟悉一下。此次太子殿下受命调查几位御史弹劾将军之几项罪状,太子殿下可谓是花费了很大的心里,在调查过程中,很多人都极力污蔑将军,如果不是太子殿下明察秋毫。说不定就被这些人蒙骗了,也会给将军带来很大的麻烦,将军还不多敬太子殿下几杯?”
“应该的,应该的!”赵子良当即端起酒杯对李亨道:“多谢太子殿下为末将主持公道,末将敬殿下一杯,先干为敬!”
李亨见状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将军战功卓著,武艺高强,治理左监门卫和左金吾卫都大有成效,孤很是欣赏。先如今这朝中大多是庸碌之人、无能之辈,再加上父皇又被奸相李林甫一干人等蒙蔽,以至于朝廷越来越乌烟瘴气,实在需要赵将军此人正直忠贞之人廓清浊气、整肃风气,将军虽然现在被停止职务,却万不可灰心丧气啊!”
李泌在一旁帮腔道:“是啊,赵将军,调查已经结束了,太子殿下已经搞清楚了所有事情,即日便可向陛下禀报。将军很快就可以恢复职务!日后将军有何困顿和难处,都可以来找太子殿下,殿下很欣赏将军,必定不会拒绝!”
赵子良沉吟片刻拱手道:“太子殿下的心意。末将明白!殿下是大唐皇位的位继承人,如果末将是文臣,必然以殿下马是瞻,但末将身为武将,如果与殿下走得太近,一旦被人捅到陛下那儿。末将会受到如何的处置倒是不在乎,如果牵连到了殿下就大为不美了,如今陛下子嗣当中唯有殿下英明远超其他皇子,如果因为末将而让殿下受到陛下的猜忌,大唐的江山就前途未卜啊!日后,只要不危害到陛下、不危害大唐社稷、不违反大唐律例、或对国家有利之事,殿下但有吩咐,末将无有不从!”
听了赵子良这番话,李亨和李泌两人互看一眼,虽然此行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但赵子良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让他们很满意了,赵子良表示不会与他们走得太近,但也表示特定的情况下,他还是站在李亨这一边的,至少在不牵涉皇帝的情况下,赵子良绝对不会帮着李林甫对付他,只要他还是大唐的太子,赵子良就不会对他不利。
赵子良走后,李亨问李泌:“先生以为这赵子良如何?”
李泌拱手道:“殿下,看得出来,殿下很欣赏他,此人是一个忠义之士,但却拉拢不了,不过可以肯定,他不会帮助殿下的政敌,对于这样的人,殿下不能与之交恶,有些事情甚至可以借用他的手去做!”
李亨点了点头,又道:“孤还是有些担心,此人嫉恶如仇、刚正不阿,而孤手下却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和生意,如果被此人现,只怕他不会手下留情,他的左金吾卫右卫将军府可正是管着这一摊子事啊!”
李泌道:“殿下,难道就不能舍弃这些东西和生意吗?”
李亨摇了摇头道:“暂时还不行,现如今朝中那些官吏哪个不是贪婪之辈?想要拉拢他们,没有银钱怎么能行?而且孤的东宫开销甚大,没有钱是万万玩不转的!”
李泌闻言狠狠道:“都是李林甫这些年把朝廷的风气给搞坏了!可是殿下,殿下手里的那些见不光的东西和生意如果继续做下去,一旦被皇帝现,殿下就会受到猜忌啊,这可是因小失大的事情,而且那些能够被银钱收买的官员,真的就可靠吗?万一在关键时刻他们被李林甫那帮人收买,岂不是会在我们后背捅一刀子?”
李亨本来就是一个耳朵根子很软的人,此时见李泌说得这么严重,顿时有些慌乱,忙问:“那以先生之意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