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哲心里咯噔一下,紧握的酒杯有些颤抖。
关于身份地位,他不是没考虑过,而觉得这道障碍并不会成为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只要俩人相爱,什么都无法阻挡。
赵大爷又道:“那你爱她吗?”
“那当然了。”
“比起赵雅,你更爱谁?”
马哲直视着他,半天没回答上来。
赵雅和孟瑶似乎没可比性,一个是过去,一个是现在,逝去的花终究凋零,即便来年再次绽放,再也回不到那份纯真的爱恋。
那爱孟瑶吗?似乎是很难回答的问题。俩人虽在一起了,却一直聚少离多,哪怕像正常情侣度过愉快的一天都没有,更像是偷情似的匆匆见面匆匆离别。
赵大爷看到他若有所思,仰头喝完酒道:“马哲,大爷虽一直单身,但有些事看得一清二楚,毕竟是过来人。你好好想想吧,错过了就错过了,永远不会得到。”
马哲不知怎么离开的,沿着永宁路一路向西,不知不觉来到了十里长廊。还是原来的老地方,坞江河结了厚厚的冰,干枯的草坪上落着来不及融化的积雪,腊梅花在寒风中摇曳,像极了孟瑶的身影,仿佛在向他招手。
马哲缓缓掏出烟点燃,冲着空中吐了口烟气,手里握着的手机一直亮着屏幕,大拇指悬在空中迟迟无法落下。最终,摁了下去放到了耳边。
手机里传来如同心跳般嘟嘟的响声,心情从愧疚到怅惘再到失望,对方没有接。马哲苦笑了声,丢掉烟头转身离去。
……
两天后,马哲再次飞赴上海,见到了聂禹森。与其见面后分外尴尬,上前道:“聂董,您听我解释……”
聂禹森一挥手冷冷地道:“不必解释了,我都知道了。昨天下午召开了董事会,和你传达一下会议精神。经董事会研究,决定保留金诺。你继续出任金诺总经理,有意见吗?”
“没有。”
“那好。”聂禹森坐起来道,“金诺的性质不变,依然是自负盈亏,独立经营。每年向总部上缴利润和管理费。原先定的是每年利润3000万元,管理费900万元,现在要适当提高,管理费不变,利润提升到8000万元,有疑问吗?”
马哲本想反驳,硬是忍了下来,道:“没问题。”
“鉴于金诺刚刚改制,今年就不必上缴了。不过,每个月要向我汇报资金使用情况,总部财务会进行严格审查。”
“可以。”
“还有,结合福尔菲克公司的意见,你需要与同华重新签订合同,服务期限为五年,也就是说五年内不能无故离职或跳槽,如果同意,待会去人事部把合同签了。”
聂禹森说了一大堆,马哲听出这是在给自己套紧箍咒,一封信打乱了他的计划和节奏,这是在报复吗?
见马哲不说话,聂禹森双手交叉转动着大拇指道:“怎么,不乐意吗?”
“没问题。”
聂禹森笑了,颌道:“这就对了嘛,恭喜你,欢迎加入同华。”
马哲没有笑,道:“聂董,有些事我得向您解释,其实这真的是误会……”
“不说了,事情都过去了,再说我也没埋怨你。”聂禹森语气平缓地道,“我有一事不明白,为什么不愿意来总部,非要守着金诺不撒手?”
马哲没有丝毫考虑,道:“我想干成一番事业。”
聂禹森看了他几秒,移开眼神道:“我明白了,好好干吧,希望你能做出一番成绩。”
聂禹森的态度一落千丈,很明显心里不痛快。其实他完全可以离开金诺,但不想看到自己的付出成为别人的嫁衣。眼下看来,金诺今后的日子并不好过,估计连后娘养的都不如。
来到人事部,主管不冷不热,其他同事在背后指指点点,马哲见怪不怪,浏览了遍合同签下了“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