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闪烁血光飞溅,满身盔甲的马邑军将本想靠着身有遮护与一身氅衣的徐乐以伤换伤,不想却被徐乐挥手一刀割断喉咙。军将捂着喉咙无力瘫倒,在他面前徐乐、尉迟恭两位恒安先锋满身浴血状如修罗。在两人身后,则是一地马邑兵将尸体。两人身上都有箭伤,且来不及打箭救治。随着身形移动,两人身上的箭杆也在不停颤动,反倒
是更增几分威势。这名被杀军将身后,十几名马邑步兵手持长矛与两人对峙。望着二人这等模样,握枪的手臂微微颤抖,随着两人身形前进下意识后退,素以悍勇闻名的边地军汉,竟也被
吓破了的胆,无人再敢上前迎战。
靠着韩约的舍命护卫以及与彼此间默契配合,徐乐第一个抢上城头,随后便是尉迟恭。双方近在咫尺,射士便没法再放箭伤人,只能白刃拼杀。虽然徐乐、尉迟恭腿上中箭肩上有伤,可此时却如同出笼疯虎一般势不可挡,身旁更有黑尉迟这般猛将相辅佐,又岂是区区射士所能阻挡。两人在前,韩家兄弟与步离在
后,五人一路劈波斩浪,眼见距离城上望楼相距不过十几步。横在彼此之间的,也就是这些被吓破胆的马邑射士而已。徐乐心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说到底用那吐纳之法所运起的力量不过是一股虚火,一时三刻间还可勉强支撑,久战必然不利。再者身上伤口始终未能得到处置,力气正随
着鲜血迅速流逝。头又开始眩晕,两耳嗡嗡作响,不知几时就会失去知觉。
于此等战场上,晕倒便是个死。大丈夫不惧死生,纵死又何妨?只要在死之前替阿爷报仇,杀了王仁恭就好!他侧头看了一眼尉迟恭,两人四目相对,略一点头。同为当今天下第一等斗将,彼此之间虽未曾操练过分进合击之术,这时候却自有默契。一声大吼之后,两人同时抢出
,而比他们更快的,则是韩小六的弓箭。他追随徐乐抢夺马道,却始终没能帮上忙。不同于韩约身强力壮力大无穷,韩小六身单力薄,白兵厮杀非其所能,一身本事大半在弓箭上。偏生进城时不能携弓带箭,那
些盾甲兵身上也没有弓矢,让他全无出力之处。反倒是为了保护步离,自己肩头挨了一箭。老天保佑!总算是杀上城头,又从射士尸体上捡到了弓矢。一肚子火性有了泄处。不等徐乐接战,韩小六已经拉开角弓,强忍着肩头剧痛,一连射出三箭,三名拦在路
上的长枪手应声而倒。其他士兵越心惊,一声喊掉头就逃。
尉迟恭大喝一声:“恒安黑尉迟在此!王仁恭纳命来!”身形已经越过徐乐,向塔楼冲去。身为武人,他看的出来徐乐此时气力不济。自徐乐投恒安以来,接连苦战,为恒安打下了偌大威名,立下不知多少战功。如果没有徐乐之前大破马邑兵马,活擒张万岁,
大败突厥执必部,恒安军马又哪来的胆量与士气逼迫王仁恭。杀王之举固然凶险,可是之前的恒安却是连布这个局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任王仁恭拿捏揉搓。
与他的功劳相比,刘鹰击所给的官职奖赏,根本不足以酬庸。这里固然有恒安鹰扬民穷财尽有心无力的原因,但尉迟恭依旧忍不住要为徐乐和他的玄甲骑鸣不平。赏罚生杀大权为刘武周所掌自己无力干涉,便只能在沙场上讲良心。徐乐拼着病体一路冲杀,已经对得起恒安鹰扬府更对得起刘鹰击。没有他和他手下的几个战将,自己
根本杀不到这里。
如今城内城外杀做一团,胜负关键就在这小小望楼之内。王仁恭并非无知蛮徒,必然有所戒备。这望楼绝不是那么好进的,若是再让徐乐冒险,恒安军将的良心何在?
他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已经做好准备,替徐乐挡下望楼内的种种反击。纵然因此失去性命,也无怨无悔!这便是武人的风骨节操!修建于城墙上的望楼,本就是为了了望战场,布军令所用,自然不乏射孔。既可观察外间动静,也可向外射箭矢拒敌。守在望楼里的都是王仁恭心腹家将,个个都是
能开硬弓,准头惊人的好射手。论起弓箭上的手段纵然不敌突厥射雕儿,也相去不远。外间的情景,自有家将向王仁恭禀报。自始至终王仁恭脸上神色保持不变,仿佛一切都尽在其算计之中。听得徐乐等人杀上城头,正向望楼杀来,他依旧不动声色,只是
抬眼扫了一眼何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