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马槊吸引,实际用铁挝暗算,借两马对蹬的当口动偷袭,乃是孙长乐的看家本事。
在瓦岗军中,长短兵并用伤敌的推秦叔宝,其次便是孙长乐。
秦叔宝的长处在于长枪大戟堂兵正阵,一对四棱锏摆在明处,让你看在眼里还无法躲避。
孙长乐的厉害之处则在于这个“暗”字,铁挝放置的隐蔽,在对敌的时候根本看不见。
从握挝到出手的过程更是迅捷若流星,就算当面施展,很多人也找不到他的挝放在哪里,只是眼前一花铁挝就落在身上。
孙长乐这手铁挝打将的手段对上骑将都能百百中,打步将就更不成问题。
毕竟韩约在提盾遮护时,盾牌会挡住视线,这个弱点已经被孙长乐觉。
是以才借助花槊为掩护,实则声东击西。
没想到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击竟然只打断了一柄直刀,外带伤了他手臂?
就连孙长乐自己都吃不准,方才那一下到底有没有打伤韩约。
以自己的膂力论,就算是这么个铁坨子,那一挝下去也能砸个骨断筋折,至少这条胳膊三个月内不能力。
但是刚才那一下虽然击中,可是感觉却不对劲。
他不知道打碎过多少铠甲,杀伤过多少人命,对于铁挝击碎血肉骨骼的感觉最熟悉不过。
可是刚才这一下明显感觉不对,自己不像是砸在人身上,也不是打在铠甲上,更像是击中了什么兵器,随后就被一股力量推开。
所以这一挝固然没有运足全部力气,自己的气力作用的地方也不对,甚至最后时刻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
自己那一击的力,又被这大汉偏转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不成这人是个铁铸的,或者那条胳膊是铁的?
孙长乐摇摇头,否决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将铁挝随手一丢改为双手握槊。
暗器这东西讲究出其不意,既然露了底再用就不灵,再说这大汉力大过人,自己单手握槊多半要吃亏。
握紧马槊催马向前,即便方才那一挝没有将他打成残废也不可能全无影响,就不信自己杀不了一个骑将。
仿佛和之前的几个回合交手一样,还是催马上前持槊击刺,孙长乐也做好了对方举盾招架的准备。
可是不等他的战马进入大槊攻击范围,就见对面的韩约右臂猛地朝着孙长乐一甩!他的手臂还能用力!孙长乐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这厮是不是练过什么特殊的武技,可以让自己身体远胜常人,乃至于能硬吃下钝器打击。
随后才想到一个问题,他这样做是要干什么?
自己的马槊比他的直刀长多了,现在连马槊都刺不到人,他这扬手有什么用?
再说他的刀刚才已经被自己打断了,半截断刀又能伤的了谁?
就在孙长乐疑惑之际,忽然脑后传来金风破空之声,其势若疾电。
由于身处战场,孙长乐始终凝神戒备四周,以免被流矢所伤。
是以暗器未至,他已经听得分明,连忙马上侧身悬裆,将手中马槊用力一挥!金铁交鸣声传来,孙长乐只觉得虎口一烫,于这一击的力道也算是有了几分了解。
直到他的马槊格开暗器的刹那,他才勉强看清,是一个金属圆盘类的东西,朝自己脑后袭来。
随着马槊格挡这圆盘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随后又落回那大汉手中。
伴随着它的飞行,一阵锁链抖动声随之响起。
自己的铁挝,多半就是敲在这玩意上面。
随着暗器飞回,孙长乐也在马上转身面对韩约,日光映照下,韩约右手处郁垒小盾出森森寒光如同猛兽张口只待进食。
显然刚才就是这面盾牌接下了自己的攻击,随后又作为暗器险些要了自己的命。
这东西后面应该是有一条金属链子作为牵引,这倒是不稀奇,但是方才大汉抛出盾牌攻击的时候,并没有锁链抖动声响起。
也就是说,这人已经练到抖索无声的地步,这才是玩暗器的行家!孙长乐心头一寒,知道自己惹上了硬茬子。
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接近,按说就该持槊击刺。
可是方才孙长乐回身格挡郁垒,再转身回来总归是消耗了些许光景。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许的消耗已经让他失去了最佳的攻击距离。
现在倒不是不能出手,而是这个距离下挥舞的马槊,力道速度都没法达到最强状态。
如果是一般对手也就无所谓,反正胡乱挥一槊也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