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陶文光终于从昏迷中醒来。
“只是脚不小心被砸破点皮,我这把老骨头还没这么娇弱。”
陶文光说话声音中气十足,人在二楼说话,在一楼都能听到。可以看出来,这位老人身子骨硬朗,气血旺盛。
也只有念头通达,气血通达的人,才会在这个年纪,依旧气血强盛。
正在院子里,对着初升朝阳呼吸吐纳的方正和练着道家很普通练气口诀的老神棍,寻声齐齐回头看向身后,两人正好看到陶文光从二楼走下一楼。
不过陶文光的腿脚有点不便,一只脚还缠着绷带,是手扶着楼梯走下楼,一瘸一拐走下来。而在陶文光的身后,则跟着一脸担心碎碎念的其妻子。
“陈道长。”陶文光先是朝老神棍行礼。
这时的老神棍,在朝阳金辉下,装出一副衣决飘飘,仙风道骨的得道世外高人气质,还似模似样的淡淡点头,轻嗯一声,充分体现了高人都有气场。
“这位想必就是方兄弟吧?我学生玉树跟我提起过你,方兄弟是陈道长的亲授徒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感谢方兄弟昨天晚上的出手相助。”陶文光看向方正,面有郑重的说道。
他目光一直看着方正,并且话中也只提到方正出手,而非提及老神棍,很显然,这位育人子弟一辈子,阅人无数的老教授,已经从方正与老神棍身上,看出来了两人间的微妙关系。
“教授相信这个世上真的会有人死而复生来寻仇吗?”得到夸赞的方正,这次没有沾沾自喜,也没有应答陶文光的话,而是不答反问。
然后方正将自己昨晚见到的,那具尸体样貌描述出来,开始一眼不眨的关注着眼前老人的脸上表情。
哪知,当陶文光听完后,这位已经退休的老教授,眼眶一红,居然当场情绪失控,悲恸哭出了声。
方正一直看着陶文光,其不像是伪装的悲伤,像是真的回想了悲伤记忆。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四十年了,整整四十年了,不止他放不下,我们当年的其余四个人也都忘不了这件事,总能在噩梦中惊醒!那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梦魇!”
陶文光痛苦失神大哭,哭得很悲伤。
这位老人家的脸上,带着浓浓悲伤,还有自责和追悔。
……
纣市。
当把孙玉树送回住处后,泡水车的老捷达上,就只剩下方正和老神棍。
以及,还有后座座位,装有“民族古典打击乐器”的吉他背包……
“方兄弟,你信那位退休老教授说的话吗?”老神棍一边开车,一边目视前方,问向身边的方正。
“那老神棍你觉得呢?”方正没马上回答。
老神棍:“老道我这辈子走南闯北,看过很多人,什么骗吃骗喝的假和尚、假道士,装神弄鬼的乡下神婆,这些人都把骗术吃透了,不过老道我还是相信不会看错人。这位老教授的悲伤,不像是装的,在他身上,有一股读书人的正气,这种人能放弃盛名财富,能抛开一切,甘心在一个小小山村里养老,说明他的心态平和,不像是心胸狭窄或奸佞的人。”
听老神棍说了这么多,方正目露古怪之色:“你该不会是为了陶教授包的五万利是钱在说话吧?”
陶教授是清贫退休,并没有多少存款,这五万块利是钱五乎就是陶教授夫妇二人的存款了。
本来家庭富裕的孙玉树,还想替他老师,包第二份大红包给方正的,不过方正没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