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牢头不敢吭声了。
“再说了,我带过的这些东西也不全是给师傅的。”小暖说完,啃包子的袁天成抬起了头,便听那狡猾势利的小丫头又道,“还有一些是给大哥的节礼。”
“这怎么好意思……”牢头嘴里拒绝,却伸手接过贺风露手里的大包袱,笑呵呵地转身走了。
袁天成……!
贺风露带着人进牢房,一会儿就把里边收拾得干干净净,被褥铺好,蒲团放好,茶具摆好,点心、水果、干果一一上桌,木炭、小炉子、洗脚盆、马桶……一样样拿出来放好。
师无咎看得惊了,“这些都是刚买的?”
贺风露回话,“都是徒孙在附近买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师祖先凑合着用。待会儿徒孙跟牢头讲一声,让他多给您送点水,您泡茶洗脚的就都有了。”
袁天成见师无咎那焕然一新的牢房,冷哼一声把最后一口包子扔进嘴里,又闭上眼睛打坐。
穷惯了的师无咎小声问贺风露,“得不少银子吧?”
贺风露回答很是耿直,“师祖无须担心,小师姑给徒孙日常的花项都没处用去,孝敬您是应该的。”
师无咎听了老怀甚慰。自打跟了小暖后,自己这个往日只知道练功的徒孙,有钱了也有眼力了,比跟着三徒儿时好了许多。
小暖又陪着师傅说了半晌闲话,才被笑得比包子还褶多的牢头亲自送走。
师无咎躺在软软的床上,舒服得直叹气,“天成啊,你有几个徒儿?”
袁天成不吭声。
“不对,老道该这么问:你的徒儿还活着几个?”师无咎笑眯眯的,“怎不见有人来看看你?”
“贫道的徒儿再少,也没你的徒儿这等浑水摸鱼的!”袁天成不屑道。
“浑水摸鱼的事儿,老道可从来不干,我徒儿也从来不干。”师无咎往嘴里扔了粒葡萄,“别撑着了,过来吃点葡萄。”
袁天成的脚链刚一响,就听师无咎又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想必你也吃不上几次了。”
袁天成咬牙,“不过是收了个有几分偏财的女弟子罢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她可没什么大运道,你还指着她用钱财撑起拿破烂一样的龙虎山不成!”
“老道不像你,担着司天监的位子可以敛财养家户口,可不就得靠着徒儿孝敬嘛。”师无咎又往嘴里扔了个葡萄,袁天成没看出小暖的运道,他表示很放心。
袁天成急了,“你莫胡说,贫道从未借官职敛财!”
“是,你没有。”师无咎晃悠着二郎腿,哼起了小曲儿,“你的钱都是自己赚来得,你比老道厉害。”
……
见到这安静了十数日的两人终于肯开口说话、互揭老底,暗中的侍卫欣喜不已。
出了大理寺的小暖,抬头望着西转的日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起小拳头,浑身的戾气。
“姑娘,三爷来了。”玄舞低声道。
小暖目光寻到远处三爷的马车,便收敛了怒意,颠颠跑过去。穿着紫袍玉带一品亲王服的三爷从马车上下来,也不管明里暗里监视的人,含笑道,“安人与小草已进了城,今夜在城中赏灯过夜,我接你过去与她们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