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她们走了没多远,秦三奶奶就追了上来,跟小暖道,“小暖啊,你也知道小舂家的事儿,他娘和燕泥儿做不得主,小舂又跟他爹一样的倔脾气,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燕泥跟她娘心里都感激着你们娘仨呢。”
燕泥娘看着爽利,也能说会道,但是他们家的事儿,都是燕泥的爹做主。他爹不是坏也不是不顾家,就是脾气犟脾气上来就动手打人,燕泥娘早就被他打怕了,不敢跟他拧着来。小暖小时候也见过燕泥挨打,他爹打起来人来眼睛都是红的,手里逮着啥就往她身上招呼,那真是往死里打。
等他爹气儿消了,也会觉得过意不去,给燕泥铜钱买糖吃买花戴,但这能弥补得了啥,陈燕泥也怕他爹怕得要死,他爹说了啥,她都不敢不听。
小暖点头,“三奶奶放心,我是来给燕妮姐添妆的,她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添不痛快。”
秦三奶奶连连应是,看着大黄和大牛跑过来,乐呵呵地笑了。
燕泥他爹跟大牛他爹都是亲哥俩,但这亲哥俩性子不一样,两家的日子过法也不一样。大牛他爹话少,看着好欺负,谁也不得罪。燕泥他爹脾气上来不管不顾地折腾,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村里人都说这样的才有出息,可现在看来,还是他兄弟会过日子。
陈家今年能种上棉花的,可就大牛家一户!大牛比小舂还小一岁呢,跟着小草去过京城,如今还在丰园里学养马,将来不管咋样都能有个体面差事做了。看到弟弟家的日子过成这样,燕泥爹只会说是陈三熟给秦氏舔鞋底子舔来的。
秦三奶奶叹气又摇头,燕泥爹咋就不想想,小草她娘心善,你对她好她就亏不了你。陈祖谟眼里只有他自个儿,你对他好他觉得应当,根本不领你的情呢。
前两年陈祖谟把陈家这几个堂兄弟当棍子使,跟小暖她们娘仨作对,现在这几根细棍用不上了,陈祖谟转手不就把他们当烧火棍了吗。陈祖谟虽然不济,但好歹是在王府里做事的,若是他心里真念着老家这帮堂兄弟,能一点办法没有?
只是他根本没想过罢了。
陈祖谟啊,从小就心冷,只惦记着他自己个的事儿呢。秦三奶奶往前一望,恰好见到陈祖谟从族学出来了。
再回头看看走过来的小暖姐妹俩,秦三奶奶在韩二胖店门口的木头墩子上坐下,不走了。
陈祖谟见到小暖在村里溜达,身上还带着一串的人,就觉得来气。大黄见到陈祖谟,气势陡然就不一样了,就等着小暖一声令下,它就冲上去把陈祖谟撕吧了。
陈祖谟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袍子,不想说话了,等着俩丫头来给他见礼。
小草走到近前,甜甜地叫人,“爹。”
“嗯,去何处了?”陈祖谟端着架子看小暖。
小草答道,“我和我姐去给燕妮姐添妆。”
陈祖谟满意点头,“燕泥与你为手帕之交,你坐拥金山银库,多为她添些嫁妆也是应该的,添了多少银子?”
一听这话,周围人都好奇屏住呼吸听着。小草立刻答道,“我娘让我们给燕泥姐送过来一匹布、两朵绢花。”
就这点儿啊……太寻常了吧,小暖现在怎么说也是郡主呢!
别人只敢心里想想,但陈谁莫却将不悦挂在了脸上,惧着大黄在场他不敢斥责小暖,但摇头叹息还是敢的。